因为要上课,郭缘将郭靖送到黄河中医学院门口,就急急忙忙返回。
郭靖抬头看着这所学校,牌坊式的校门,用钢筋混凝土建成,古朴典雅。
校名写在一块长方形牌匾上,黑色打底,校名是六个镏金大字,是郭沫若题写。
郭靖问清到宿舍的路,便进了大门。
迎面是一栋十几层的大楼。右拐,左边是几排大楼,右边是一字排开的几栋楼。
继续右拐,左边是操场。操场外面的柏油路上,彩旗招展,人声鼎沸。
那里就是新生接待处。
五官系的接待处,在十字路口的拐角上,非常显眼。而且和其他系有明显的不同。
首先,其它系的横幅,质地和锦旗一样,高端大气,历史悠久。五官系的横幅,象红布白字的标语,简单快捷,初出茅庐。
其次。其它系接待新生的人,都是二十岁左右,可能是学姐学兄。五官系接待新生的人,最年轻的也在三十岁以上,都是老师级别的。
第三。其它系的新生,先上宿舍楼,然后再下来办理入学手续。五官系的新生,行李放在接待处,护送的家长被安排到招待所,新生自已先办理入学手续。
第四。接待的人嘱咐,新生办理入学手续后,仍不能去宿舍。先要分批去参加迎接新生的宴会,宴会接触后,才能去宿舍。
接待人再三强调,这种待遇只有五官系才有,其它系享受不到。
因为这是全国第一个五官系,郭靖等人是五官系第一批新生。这批学生的质量,是全省当年考生中质量最好的,上级非常重视。
郭靖心中纳闷。
全省质量最好的考生,不是被北大和清华录取吗?怎么可能被医学院录取?现在差学校的排名是:农林医师。
师范专业最差,医学院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的专业,能招到全省最好的学生?这是接待人在鼓励新生吧?
郭靖边想,边去办理入学手续。
办理新生入学手续的各个部门,在食堂前摆了一长排桌子。每个部门用几张桌子,正忙得不亦乐乎。
第一关是收费站。
新生需要缴纳的各项费用,在这里一次缴清,领了收据后去下一站。
郭靖从皮箱里拿出厚厚一叠钱,递给会计。会计两根手指在钞票中飞舞一阵,便开了收据给他。
第二关是宿管科。
管睡觉的。在收据上盖了章,便发给新生必需的床上用品。
最后一关是伙食科。
为了不让新生挨饿,让他们直接购买饭票和菜票。
其它各科没有出摊,要在入住宿舍后再办理。
郭靖办完入学手续,便来到五官系新生接待处集合。
接待处已有几位新生在等着。
“再等一下,凑足八个人,就可去参加新生宴会,每批八个人。"
说话的是一位女接员。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一米七〇左右。
瘦削的国字脸,面色黄中透黑,可能是多年营养不良,也可能是肾脏有问题。一双大大的眼睛,却分外有神。
刚到的几位新生,彼此都不认识,各自站在自已的行李旁。
"为什么每批八个人?一起去不更好吗?"郭靖心中又一次纳闷,正准备问时,黑脸女接待员开了口:
"这一批人已够了,请大家随我去赴宴。"女接待员领着八名五官系的新生,向宴会厅走去。
女接待员虽说不是国色天香,相貌也不差。学校的女员工,很多是留校的学生,都是精心挑选的。只是不明白,这位相貌中等的女接待员,为何脸上有黑色,为何不化妆。
郭靖想找一种花作她的代号,却没有合适的。他突然想起黑色的刺秧泡,作这位女接待员的代号,比较合适。
刺秧泡领着八位新生上了试验大楼,也就是一进校门就看到的那栋十几层的高楼。
整栋试验大楼,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刺秧泡领着众人来到十楼,在一扇门前停下。
“宴会厅共有三间房,每两个房中间只隔着一道门。
"每间房都有一个名字。依次是肝胆相照,岁寒三友,国色天香。
"你们每参观完一个房间,要等所有人都进入下一个房间后,才能关闭刚才通过的门。否则,你们后面的门关不上,前面的门也开不开。"
"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关或开两个房间的连通门?"一个中等个,面色红赤的男生问。
“你们也可以不开或不关。但如果你们想打开通向下一个房间的门,必须要解决所有问题,一起通过。"
"老师,您不和我们一起进宴会厅吗?"一位略胖的矮女孩问道。
”我还得去接待新生。你们先去品尝一下,记住每道菜的特色,下一批八个人由你们接待。"
刺秧泡说完,便开了门。
“记住这道门已锁死,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吃完后,将最后一道门锁上。"
刺秧泡说完,让众人进屋。她自已出了门,在外面将门锁上。
八个人这才打量第一间宴会厅。
八张课桌拼在一起,旁边放着八张独凳,都是从教室搬来的。
桌上放着八碟水果,八盘菜,一壶茶,桌下还贴心地放着一个热水瓶。
“要是有瓶酒就好了。"说话的人是那个脸色赤红的男生。
“这就不错了。咱们边吃边自我介绍,我叫赵飞鸽。"一个嘴唇厚厚的男生说道。
"我叫周霞凌。哈哈哈……"一个豪爽的女孩子说道。
"我叫曾扬相。"一个喙部突出的男生站起来。
"我叫杨兰伟。"
"我叫吴金玉。"
"我叫张婷。"
"我叫郭靖。"
"我叫朱君宏。"那个脸红赤红的男生最后介绍,他还忙着找酒。
“咦,墙角放八个大痰盂干什么?"朱君宏吃惊地问。
"这里还有厕所,而且是两个厕所。外面楼层不是有公共厕所吗?一间屋有必要设一个男厕所和一个女厕所吗?"赵飞鸽也觉得奇怪。
周霞凌放下筷子:"我从报到时就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总觉得平平淡淡的事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会吧。不平常的事即将发生时,总有不平常的提示。例如神经的人,神秘的事,神奇的动物,等等。"吴金玉说道。
”谁告诉你的?"杨兰伟问。
“金庸里都这么写的。可咱们从进校门到现在,平淡得掉渣。"
"别瞎猜了。这是学校,又不是江湖。快吃吧。"张婷边吃边说。
“江湖?"郭靖吃了一惊,心中暗叫不好。
但他又不能说破。他必须要隐藏实力,不但是现在,也包括将来。在上大学期间,他的成绩不能突出,否则可能被盯上,那批宝藏就有被盗的可能。
“哎,学校挺大方,这道菜里有人参切片。"赵飞鸽夹起一片人参给大家看。
八个人大多来自农村,认识一些常见或常用的中药。
”还有乌鸡和乌鸡汤。"
“这块水豆腐,实际上是野猪脑髓做的。"
"海带丝怎么这个味?哇,原来是用甘草和天然牛黄制成的。"
"这是当归,地黄,桔梗……"
"这是车前草,蟹黄,苍术……"
"丹参片和藜芦放在一起炖汤……"
"还有巴豆……"
“茶水里还有瓜篓丝……"
正在这时,一直埋头猛吃的赵飞鸽,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他赶紧跑进男厕所。
"赵飞鸽吃撑了。"朱君宏边笑边悠闲地继续喝茶。
怱然,朱君宏觉得胃中暗流涌动。一会儿就变成翻江倒海,变成一股水箭,向咽喉要地射来。
他竭力控制住自已,尽量不在同学面前,特别是在女同学面前失态。
但胃中的大潮越来越猛,他已不可能守口如瓶。如果再不一吐为快,那就不仅仅是失态,而是丢丑。
朱君宏快步走到痰盂边。
"哇——"
朱君宏的嘴就象泄洪的闸门,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