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司机来你这里的次数多不多？”</p>
“他来过几次，别说他懂不懂，有我在场，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台仪器。”</p>
“要是你不在场呢？”</p>
“我不在场他就进不了这个屋。”小袁非常肯定地说。</p>
“你肯定要休节假日、星期天吧？如果遇到你休息，这货还送不送。”</p>
“节假日、星期天，负责送货的司机也休息。”</p>
“哦，那就是说，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这台仪器，可以这样理解吗？”</p>
“我承认，除了我，没人接触过这台仪器，但我确实没动过手脚。”小袁显得很无辜。</p>
老薛看得出来，小袁的目光虽然无助，但很坦诚，敢于面对，不躲闪，一个心理有鬼的人，他的目光是不敢跟人直视的。如果不是小袁，难道另有其人？那个人又是谁呢？薛建清</p>
也没有了头绪，屋里顿时沉寂下来。</p>
过了几分钟，老薛突然问道：“工厂投产一年多，除了节假日正常放假，你就从来没有请过假吗？”</p>
老薛的话让小袁从胡思乱想中回到现实，他思忖了将近一分钟，然后说：“一个月前，我得了一次重感冒，住院一个星期。”</p>
“在你住院期间，厂里往砖厂送过货吗？”</p>
“一天也没耽误送货，那几天关厂长替我负责过磅计量。”</p>
“哦，这算是个插曲，刚才你没谈到这个细节。”</p>
薛建清跟他的助手交换了眼色，转而对小袁说道：“好吧，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不打扰你工作了。”</p>
两人从厂部办公室出来，直接到了关成光办公室，“关厂长，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核实一下。”</p>
关成光招呼两人坐下，并沏了两杯茶端到他们跟前，“薛总，你们有什么问题？请讲。”</p>
“我们从厂部办公室过来，刚才小袁提到，在他患病住院期间，是你替他看管那里的称重显示器，有这回事儿吗？”</p>
关成光没想到这位薛总很有调查经验，层层推进，抽丝剥茧，现在到他这里了，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啊，小袁生病期间，我替他一个星期。”</p>
“哦，看来小袁说的是实话。请问关厂长，在你替小袁工作期间，有没有外人去过厂部办公室，换句话说，就是有没有外人接触过那台称重显示器？”</p>
关成光本来想编造有人进过厂部办公室的谎言，但面对老薛如此较真的劲头，要是他找人核实呢？岂不马上就得暴露自己撒谎的嘴脸？想到此，关成光只得如实回答：“应该没有其他人接触过那台仪器。”</p>
“嗯，看来关厂长是个实在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样很好。另外，关厂长也绝对是个聪明人。”</p>
老薛这句话让关成光很受用，“何以见得？薛总从哪个方面看出我聪明了？”</p>
“你想啊，小袁作为一名工科专业的专科大学生，他对那台仪器到现在也不敢动一动，关厂长从来没接触过那样的设备，接手就可以熟练地使用，你这不叫聪明叫啥？”</p>
“其实电子设备跟机器设备有所不同，它可以随便动，一般坏不了，即使动手按几下，还可以调回来。”</p>
关成光没有意识到，他这几句话，实际上已经把自己暴露了。</p>
不过老薛是个相当老练的人，他想让关成光继续把话说明，“关厂长，在你替小袁工作那几天，你动手调过那台仪器吗？”</p>
也许意识到刚才失言了，关成光马上把话往回收，“薛总，我只是暂时替小袁工作，怎么可能动手摆弄那玩意？”</p>
“出于好奇，也没有可能吗？”</p>
“我又不是小孩，对那玩意有啥好奇的？”</p>
“那你能否解释一下，那台仪器的零点，怎么就让人动了手脚呢？”薛建清意识到关成光后悔了，他干脆直奔主题。</p>
“这个......，薛总，你得去问小袁呀！他整天跟那台设备打交道。”</p>
“可是根据我们的判断，小袁对那台设备一窍不通，恰恰是你，不仅懂得那台设备，而且还有相当的好奇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