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职上说，这位梁处长跟魏处长级别相同，都是副处级干部，但人家是京官，魏处长是省级机构官员，两人的地位就不一样了。跟关云天关系不错那位富源县的宋副县长，也是副处级干部，他跟省计委的魏副处长比起来，似乎还要逊色一些。</p>
尽管行政级别完全相同，但来自不同的层级，地位和身份悬殊，这在官场是一大特色。难怪自古就有天子足下，丞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p>
看见梁处长面有难色，魏副处长有点担忧，“梁处长，企业现在面临困难，请你无论如何给想想办法。”</p>
梁处长皱着眉头道：“魏处长，你在省计委就是管这方面工作的，你应该知道政策对原油进口指标卡得很严，对这些民营企业，要想增加指标，谈何容易！”</p>
“梁处长，你的工作难度我完全想象得到，但企业也确实不容易，十亿八亿的资金投进去了，那么多机器设备摆在那里，因为原料不足没法运转，别说企业着急，我们作为旁观者看着都揪心。我们这么远跑来了，指标虽然紧张，我相信梁处长总可以在别的地方帮我们挤一挤。”</p>
魏处长在省计委就是管计划的，尽管层级低一级，但其中的奥妙大同小异，因为她在日常工作中，也是这样应付那些来自于县市一级计委工作人员的。</p>
“魏处长总给我出难题，挤一挤----，上哪儿挤呀！呃，你们企业的手续都齐全吗？如果手续不全，即使有指标也不会给你。”老梁突然转向关云天问道。</p>
“梁处长，我们的手续齐全，一样也不差。”说着，关云天就要从包里拿给老梁过目。</p>
“不用给我看，如果手续不全，即使我给了你指标，将来到海关办手续也会给你卡住。”老梁朝关云天摆手道。</p>
“梁处长，他们原来有几十万吨进口指标，你再帮忙想点办法，凑个二百四五十万吨，哪怕达到满负荷生产要求的百分之八十也好啊！”</p>
“魏大姐，你这大老远的跑来，要是一点面子不给你，也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你要二百万吨指标，那不现实。”</p>
“再打个八折，这总没为难你吧？”</p>
老梁苦笑着摇了摇头，“魏大姐，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手里一共才掌握多少资源？跟你实话实说吧，能给他们解决一百万吨就很不错了，即便这样，我还要跟别的省区协调呢。”</p>
一听这话，魏处长暗自笑了，老梁你这是跟谁诉苦呢？你手里有多少资源我不了解？除了央企两大炼油集团，全国有关各省市的原油进口指标都在你手里，区区一二百万吨原油指标，简直就是小菜一滴！</p>
“梁处长，大姐求你了，管他跟谁协调，这件事请你务必尽力而为，我们忘不了你的。”魏处长打起了感情牌。</p>
“这话不用你说，咱们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力的。”</p>
时间到了十一点多，关云天征求道：“魏处长，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咱们请梁处长吃午饭吧？”</p>
没等老魏说话，梁处长连连摆手，“中午休息时间很短，吃饭就免了吧。”</p>
“那就下午下班后，请你吃晚饭。”魏处长建议道。</p>
“魏大姐，实在对不起，晚上已经提前安排出去了。”</p>
老魏看得出来，对方也许提前有了应酬安排，但实际上是在故意拒绝吃请，“梁处长，他们这事儿，你看我们是在这里继续等待结果，还是回去听你的消息？”</p>
“等待结果----，其实用不着在这里等待，因为我后天一早就要飞往南方开会，你们在这里等着也没有用。如果是一百万吨进口指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老梁把底牌亮出来了。</p>
能增加一百万吨指标，说起来此行收获也不小，但离关云天的既定目标还差不少，费了这么大的劲，大老远跑来京城，见到了真佛，而且通过两位处长的对话，关云天感觉这件事并不像梁处长嘴上说的那么困难，他有些不甘心，转身对老魏说：“梁处长快到下班时间了，魏处长，要不咱们先回招待所？”</p>
老魏一愣，但马上明白了什么，“哦，对，快到下班时间了，为了不影响梁处长午休，咱们先回去。”遂起身往门外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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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天也站起身来，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同时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飞快地塞进老梁办公桌的抽屉里，“梁处长，一点小意思，请收下。”说完，大步流星地迈出了老梁办公室。</p>
老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顿觉一惊，但马上明白过来，此时，关云天已经出了办公室，追上了魏处长。</p>
刚才梁处长表示现在就可以把一百万吨进口指标给他，关云天并没有接受，魏处长知道关云天的想法，他要尽最大努力达成自己的预定目标！</p>
从梁处长办公室晚出来这一两分钟，魏处长知道关云天干什么去了，以这两天在接触中对关云天的了解，她认为关云天会把这件事办好。</p>
老梁拉开抽屉，拿起那张银行卡看了一眼，然后装进自己的上衣兜里，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一张存有六位数的卡片！</p>
走出大门，魏处长问：“给他了？”</p>
关云天点点头，“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