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糗我么？</p></p>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听明烨笑容满面的继续说下去：“一定是他不走运，或者，老天太顾及我们的关系。”</p></p>
一件事便令他想到了这么多？</p></p>
“不是啊。”我慌忙解释，“谁从星河掉下去都会这样。我只是变小和失去灵气，现在灵气回来了，变小的问题……如果我无法恢复原来的身形样貌，好像这件事你也占不了便宜啊。”</p></p>
闻言，明烨眉头一皱，这次是真的沉着了目光，缓缓轻拍我的头：“说的不错，你变小，我也没什么好处。”</p></p>
说完这话，他便伸手抱起了我。</p></p>
这样的姿态，如同真的把我当小孩看待。</p></p>
可就在我挣扎着想从他怀中逃脱时，眼前突然白光一现。推开明烨的那一刻，我双脚落地，他退开一步的身形却越发清晰。</p></p>
打量着我此刻的模样，他蓦的又笑。长臂一伸，将我带入怀中，俯身轻吻：“我就知道上天待我不薄。”</p></p>
自信满满的口吻，不就是因为在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就变大了吗？</p></p>
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正欲再度推开他。想说小黑看着，这样亲昵不太好。可睁开眼时，小黑早已不在身侧。明烨很快放开了我，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怎么办，现在或许会被他误会你是故意的。”</p></p>
会被这样误会吗？</p></p>
会被误会也不奇怪吧？</p></p>
按照蓝辰的心思，说不定他真会这么想。不过，好像即便我想解释，也不知道身形突然变大的情况，只能扒着明烨的肩膀道：“如果你担心，帮我解释好了。”</p></p>
“嗯。”他迟疑了一下，挑眉问我，“有报酬吗？”</p></p>
对上明烨笑意盎然的黑眸，我突觉窘迫，连忙匆匆回道：“开玩笑呢，居然还要报酬。”</p></p>
“阑珊说每次云琛帮助她都会收取报酬。”像是学到了不少好方法，明烨牵住我的手边走边说，“云琛要的报酬便是要阑珊全身心的对他好。你呢？我能要求你什么？”</p></p>
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笑得意味深长，我真怀疑他话里有话。</p></p>
不过，也算是话里有话啦，全身心什么的……</p></p>
我瞥着他小声道：“能别把亲生儿子说得像‘禽兽’一样无耻吗？”</p></p>
“唔。”他再度迟疑，故作深思熟虑，“你说得对。他现在顶多算是衣冠禽兽，用了你提供的千金之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p></p>
“……”</p></p>
一路说笑的走回苹果屋，在步入房间的那一刻，明烨终于恢复寻常，同我说起三泉镇的情况。</p></p>
“昨晚你们离开之后，我和黑影吸食了不少战魂之魄。没有发现月灵留下的部分魂魄下落，但至少可以肯定留在此处的战魂之魄虽然戾气较重，却不足为惧。”</p></p>
“嗯？你是说它们有戾气，攻击性却不强？”</p></p>
“不错。”明烨轻抬眼眸，与我正视。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嘴角的笑容有些平然，“或许林皓白出手、束缚了它们的能力。具体怎么做的，暂且不得而知。不过昨晚倒是遇见了李思和周彤他们，一群孩子告诉我和黑影，他们每晚都能听见女子的咆哮声，声音十分凄厉。”</p></p>
“月灵的声音？”</p></p>
“嗯，至少会是部分魂魄的声音。”</p></p>
“知道具体位置吗？”</p></p>
明烨摇头：“周君博和赵淑英虽然化身嫁衣鬼后依旧持有理智，但嫁衣鬼到底是嫁衣鬼，他们知晓保护孩子们的魂魄，却无法保持原有的心境。如今戾气深重，出手狠绝，李思和周彤他们虽然能够见到周君博和赵淑英，却不敢和他们长久待在一起，也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愿，跑去危险的地方查看。再者，他们形容的咆哮声十分恐怖，孩子们虽然死亡已久，但仍是害怕会威胁到他们的生灵。”</p></p>
他的意思我明白，分析得也很彻底。不过听明烨这番形容后，我立即将蓝辰交给我的资料递给他：“看看这个，里面有月灵身边的新生战魂资料。”</p></p>
“李素媛？这就是我们上次救的那位‘小师妹’？”</p></p>
明烨刚刚打开资料，便如是询问。我立即点头，肯定他的说法：“对，就是她。还有她们口中大师姐的身份，叶琴。”</p></p>
“她们曾经都是同一个舞蹈队的成员？”</p></p>
“嗯，月灵的确救了她们，也的确没有让她们做穷凶极恶的事。现在我们手中有她们的全部资料，按理说可以将她们立即暗杀。但你还记得毕业旅行那次吗？月灵的人似乎一直暗中制造机会，希望我会滥杀无辜。”</p></p>
“你是说廖可欣她们？”明烨皱眉寻思，“现在廖可欣已死，唯一暴露身份的战魂只有张倩。正如你所说，月灵过于安分守己，像是在寻你的过错。或者，她需要一个主动开战的理由，一个你犯错的理由？”</p></p>
“嗯，大概是这样。如果我滥杀无辜，她要杀我，也算是师出有名。至少，那群跟着她没有做过坏事的新生战魂会认为我是一个****独裁的人。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因为顾及他们的想法，有所畏惧。我只是在想这份资料是否齐全，如果齐全，现在便可以展开暗杀，不必留情。不管他们曾经是否有做过坏事，只要以后有可能威胁到我们，一个不留。”</p></p>
听我说完这些话，明烨有些意外。凌光一闪的黑眸望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p></p>
“你不是，从来不支持滥杀无辜吗？”</p></p>
“此一时彼一时。月灵算是最大的威胁，纵然她一次，很有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如果在她的事情上，还要分清她身边的跟随者是否存在是非对错……”我无奈皱眉，“这好像是给自己找麻烦和不痛快，直接杀光才算以绝后患，不是吗？”</p></p>
“你现在的想法……”明烨无奈失笑。话未说话，便瞥向我手中食盒，眼眸一亮，好奇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p></p>
“糕点。”我下意识的回答，犹豫着、慢慢将食盒放在了桌上。</p></p>
揭开盖子的第一层，白色酥云糕展露眼底。明烨随口询问：“你做的？”</p></p>
便拿起来尝了一块。</p></p>
注意到他脸上霎时变得古怪的神色，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小凰做的。”</p></p>
“嗯，我想也是。”他吃了一口便不吃了，无奈看着我笑，“你不爱吃甜食，更不会刻意将酥云糕做成甜的。”</p></p>
“其实我也不怎么爱吃点心……”</p></p>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误会，我想同明烨说明一番。哪知他早已点头，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欢酥云糕，喜欢的只是洪荒初始，关于我们、关于三界六道的旧日情怀，并不是真的喜欢吃这种糕点。而是每次看见它，就会想到许许多多的旧事，无尽怀念。”</p></p>
诶，他怎么知道？</p></p>
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寻着我好奇的目光，明烨淡淡一笑：“我和你一样，一样怀念昔日时光。”</p></p>
如是感伤的语气，令我有些难过。</p></p>
我不知道最令明烨怀念的是什么。是当年在九重天，只有我和他两人居住神天宫。还是没有是非纷扰，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生活。</p></p>
但他轻轻笑了一下，很快便打断我思绪，突然兴致勃勃的说：“其实展望未来也不错，我会尽量不让你太辛苦。”</p></p>
“嗯？什么辛苦？”</p></p>
“孩子。”他眉头一皱，“没必要有那么多孩子。”</p></p>
“当然。”在我尴尬之时，他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如果他想和你有更多子嗣，那是你们的事，我便不作计划和安排。”</p></p>
“诶，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但符纸歌谣上预示的子嗣内容，似乎让我看出了一些端倪。”</p></p>
“什么？”</p></p>
“就是……”</p></p>
本想告诉他有关诸多双生子的事，可尚未来得及开口，屋外便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p></p>
我以为是小黑回来了，没想到打开房门之后，敲门的竟然是跟着我的那把长剑。</p></p>
奇怪的是，最近长剑总是不受控制。以往它不是跟着蓝辰便是跟着我，或者老老实实在母石上待着。可去繁花世界之后，离开前它便不见了踪影，这会儿竟然主动跑来用剑柄敲门……</p></p>
我讶然了一下，它嗖的一声便从身旁钻了过去，围着明烨转了一圈，伫在他身旁摇来晃去。而明烨似乎也认识它的样子，轻轻伸手抚摸着剑柄，微微一笑：“人带来了吗？”</p></p>
手中剑柄冲他点头，于我惊讶之时，明烨轻抬眼眸投以含笑神情：“做得好，去玩吧。”</p></p>
他是在对我的长剑说话吗？我讶然失色的看着他。</p></p>
但明烨却无视我的反应，笑意盈盈的走到我身旁，伸手拉住我的手往屋外去。未想开门再度开门那一霎那，我已经没机会思考明烨为什么会对我的剑说法。此刻云凡已经来到洪荒，就站在三泉镇度假村中，而他身旁的人……</p></p>
“呵。”明烨轻轻笑了，就在云凡朝着以沈毅模样现身的蓝辰施礼时，“你说他知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p></p>
他偏眸看我，黑眸中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是怪你隐瞒云凡的身份，还是怪云凡来到洪荒时，没有主动告诉他有关未来的事。”</p></p>
“这不对啊，是你教育孩子一切以我为重，云凡当然是来帮我的，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们，他的身份？”</p></p>
闻言，明烨皱眉，眼中深意集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藏有心事。</p></p>
我正欲问他那把剑的事，但他已经拉住我的手朝云凡和蓝辰走去，尚未走到他们身边，刚刚起身的云凡便回过头来，朝着我和明烨再度施礼。</p></p>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该不会刚刚蓝辰主动同他道歉了吧？</p></p>
我讶然了一下，明烨已经叫云凡起身：“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叫你来是有要事相商。”</p></p>
云凡微微一怔，起身之时早已传来心音密语：“父亲方才主动同我交谈，可是察觉到了什么？”</p></p>
“抱歉，云琛的事是孩儿疏忽。”在我尚未来得及回答时，云凡又传来心音密语，语气甚是无奈，“他做事素来不按章法，孩儿也……不便阻止他所有计划。”</p></p>
是啊，这一点能够想到。云凡性情淡然，做事规矩，有板有眼。但云琛做事却不按套路出牌，即便云凡想要阻止……或许以他们的身份和关系，云凡想要阻止兄长的计划，也不会成功。</p></p>
除非直接打起来。</p></p>
这个画面，我不敢想。</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