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押人的男子陈队认识。</p></p>
g镇虽然人口稀少但是地势平坦,就因为这个原因一家钢铁厂将新建的厂房设在了g镇。</p></p>
二十多年前,钢铁厂可是先进富裕的代名词,如同现今的银行一般。</p></p>
当地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到钢铁厂谋取一份职业。</p></p>
这三个押人的男子便是新建钢铁厂本地的员工,负责帮钢铁厂看守钢材。</p></p>
陈队微微皱眉,被押送的男子他也认识但并不是太熟。</p></p>
这个人好像名叫卢宏平,没有固定职业,在g镇做些零散的活计生活。</p></p>
此时卢宏平双手被押送的人狠狠扭到身后,他被迫深深低下脑袋。</p></p>
疼痛让他满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一颗颗地滴了下来。</p></p>
卢宏平一声不吭,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懊悔,但是一如既往地倔强。</p></p>
陈队将他们放进派出所后便赶忙让三个钢铁厂的员工将卢宏平松开。</p></p>
陈队问道:“什么情况?”</p></p>
最中间一个大约40岁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贼娃子,居然敢来偷钢材,幸好被我们发现当场逮住!”</p></p>
陈队转头看向卢宏平。</p></p>
他印象中的卢宏平虽然长相丑陋,也并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但是本性却是勤劳朴实的,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行为?</p></p>
陈队想要听听卢宏平本人的辩解。</p></p>
但是卢宏平就只是蹲在地上垂着头,他一声不吭好似一尊石像。</p></p>
三个钢铁厂的员工不停地骂骂咧咧,他们看着卢宏平好似眼中都要冒出火来。</p></p>
陈队从他们的话中听明白了。</p></p>
虽然这次偷盗并没有造成损失,但是如果钢铁厂的领导追究下来极有可能让三人丢掉这个饭碗。</p></p>
三人越骂越气,40岁的中年男子甚至一脚将蹲在地上的卢宏平踹倒。</p></p>
陈队上前喝止他并将三人赶出派出所。</p></p>
陈队转身回屋,他看着卢宏平的时候,内心莫名地泛起一丝心痛。</p></p>
他看到卢宏平脸上有一个几乎布满半张脸的深紫色胎记,那双唯一还算干净的眼睛好似已经枯萎。</p></p>
这是只有心死了后才会拥有的眼神。</p></p>
陈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充满了挫败还有无助。</p></p>
陈队不由得产生了同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p></p>
随后,陈队和同事一起对卢宏平进行了讯问。</p></p>
在讯问过程中,卢宏平异常安静,他总是问一句答一句。</p></p>
他承认了自己去钢铁厂偷盗的事实,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多说一个字。</p></p>
由于卢宏平的行为属于偷盗未遂并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所以派出所只给予他治安行政处罚,拘留七日的决定。</p></p>
卢宏平听到判决后只提了一个请求,他想回家一趟。</p></p>
在法规面前,他的要求不可能被同意。</p></p>
陈队留意到卢宏平的请求被拒绝后,他变得十分焦躁,好似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p></p>
拘留第一天,卢宏平在简陋的拘留室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就连送去的饭也未吃下一口。</p></p>
拘留第二天,卢宏平显得更加地焦躁,他甚至长时间地站在拘留室的窗口边向外望去。</p></p>
拘留第三天,卢宏平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他已经两天两夜未合过眼。</p></p>
陈队实在于心不忍。</p></p>
他走过去询问卢宏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帮忙的。</p></p>
卢宏平警惕地看着陈队,但是陈队的眼神是这么地诚恳。</p></p>
过了良久卢宏平终于张口,他好似下定决心想告诉陈队什么。</p></p>
这时陈队的同事带着两个人进来说道:“找人的。”</p></p>
陈队转身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两个小不点。</p></p>
他们大约4、5岁的年纪,全身黑黢黢的,就像前一秒才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一般。</p></p>
他们十分瘦,他们的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鼻涕。</p></p>
灰土和鼻涕已经完全遮盖住了他们的样子,但是陈队第一时间被他俩充满机灵劲的眼睛给吸引。</p></p>
他们漆黑明亮的双眼如同夜空的星星。</p></p>
看到这两双眼睛,即使才二十出头的陈队也已叹息到自己老了。</p></p>
这两双眼睛好似装进了满满的朝阳。</p></p>
一切生命就是从这朝阳内诞生的。</p></p>
陈队看到稍微小一点的那个孩子拉扯着另外一个孩子,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稚嫩:“看,那个大婶说的没错,爸爸就在这里。”</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