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飞身后的卢成武听到前面传来溅水的声音。</p></p>
他赶忙伸手一摸，他触碰到贝飞的背部。</p></p>
现在这个背部如山峦一般剧烈起伏着。</p></p>
“啪”地又是一声响。</p></p>
这次是从卢成武的身后发出。</p></p>
走在末尾的宋洁强撑了这许久后，终于坚持不住跌倒在污水中。</p></p>
如果有光就能见到卢成武星星一般的眼睛，闪着焦急与泪花。</p></p>
他拍着贝飞的后背给他鼓劲：“飞熊儿，不要这样子。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都能出去了！”</p></p>
卢成武很担心，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光明与希望。</p></p>
就好似他说的就是真理，他说能出去就能够出去一般。</p></p>
卢成武往黑乎乎的后方望去，他眼睛在黑暗中好似星星一般。</p></p>
卢成武对着宋洁的方向说道：“大家都不要放弃，磊子哥没有放弃前，我们还没有资格放弃。”</p></p>
卢成武说得如此平静，但是这句话里面蕴含的能量却如此巨大。</p></p>
如果有光就能看到跌倒的宋洁颤巍巍地撑起身来。</p></p>
如果有光就能看到贝飞颤抖地扶上管壁。</p></p>
是的，他们还没有资格放弃。</p></p>
他们走到现在没有遇到一次阻碍，没有进过一次死胡同，没有一次需要返身。</p></p>
这一切，他们都知道全靠着谁。</p></p>
一段时间以前，他们来到了一个分叉的管子，他们想到杜桦磊让他们找管边的印记。</p></p>
他们小心摸着管口，他们担心错过。</p></p>
他们再一次沉默了，他们的担心如此多余。因为这个印记，如此明显。</p></p>
他们摸到左边的管口，有一个很深的凹痕。</p></p>
他们完全想不到，在这只有污水的管道内，杜桦磊到底是用什么刻上记号的？</p></p>
“不，不能走这里。”贝飞费力地说完这几个字，便强挣着转向另一个口子。</p></p>
······</p></p>
······</p></p>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城市的地底管网内有这么一行人。</p></p>
他们穿梭在迷宫一样的水泥通道中，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痛苦，他们扶着水泥壁，颤巍巍地往前行好似随时都要倒下。</p></p>
但是他们没有倒下，因为他们还在坚持。</p></p>
他们想：“他还在坚持！我们没资格放弃！”</p></p>
他想：“他们还没有放弃！我必须坚持！”</p></p>
······</p></p>
······</p></p>
杜桦磊一动不动地躺在管底，只有面部浮在污水之上。</p></p>
过了好一阵子，其余几人终于出现在他的身后。</p></p>
他们挣扎在生死边缘。</p></p>
他们纷纷瘫坐在管底。</p></p>
他们大口呼吸着，他们好似要把一辈子的呼吸次数都用完。</p></p>
氧气？！</p></p>
他们跌坐的地方，氧气虽然较地面稀少，但是和之前相比，何止浓郁了百倍。</p></p>
杜桦磊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们。</p></p>
杜桦磊极力将身子撑起来，虽然他满脸脏污，虽然他脸部肌肉僵硬，但是他依然笑着露出唯一洁白的牙齿。</p></p>
杜桦磊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指向前方。</p></p>
那边管道的顶端，一束亮光照了进来。</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