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孟钢平静地没有看和玉中的脸色,他想起了主道的边大树、小林,车里的感觉真好,他不能让和玉中发现他眉宇间的亮色,与往常一样地回答道:“她是去工程处预请他们看一下资料情况,她和上面机关的人不熟悉,我正好有个事,就带她一起去的。我哪有那本事,跑工作可是大事,她不会找我的。”和玉中说:“以后你出差,用公车,万一有点什么事,说不清楚,不明白的机关人员,会认为我这个一把手霸道,不让你用车子。”
宁孟钢不想接他这样的话,还是自己车子方便,还可以拐到路边,他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中,甚至不想送一下和玉中,和玉中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话不喜欢,悄悄地离开了。工程处发了一份传真,确定周五上午检测,下午验收,专家共三位,全是周边几个基层单位的工程科长,宁孟钢都认识。
苏丰山拿着传真,找到宁孟钢,他说:“我让朱玉冲准备一些验收的专家费用,他却告诉我,你们领导要求,现在不允许了?真的是你安排的?以前我们科可不是这样做的,专家来了,不出点专家费,他们会指出不少缺点,我应付不过来,不会是朱玉冲不相信我吧?”
宁孟钢说:“你是科长,他不相信你?他不想以后再做项目了?不会吧?这次来的几个专家,全是以前我熟悉的,应当没有问题,我也认为可以考虑给专家费,你再去和朱玉冲商量一下,如果是有人指示他这样做的,我也就没有办法了。”苏丰山向门外看看说:“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朱玉冲那家伙的主义全是和玉冲的。宁场长,你的关系、能力,大家都佩服,现在身体又不太好,不如你组建一支队伍,我们暗地里帮着你,不能再让那个朱玉冲为所欲为了,你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软了,逆来顺受。”
宁孟钢说:“我清楚我自己,你们看到的能力是我还有现在这样的平台,的确,我年轻时也有一些你现在的想法,认为单位不公平,也认为自己有才,可真的是胆小、不自信?也不尽然,离开现在岗位,我可能混碗饭吃都难,尤其是我还生着病。我这个病也真的是因心情而起,说到底,也是命,好了,我才和你说过,苏科长,谢谢你对我的抬举,我还那句话,能坚持就将工作做好,如果真有好的去处,你的,我的,都可以再谈,成熟后再去变现,在这之前,有个拿工资的地方挺好。”
当晚,宁孟钢带着姚冬玲去市区,吴延松找了一个很好的用饭地方,路过上午的那个叉路口时,宁孟钢向姚冬玲看看,姚冬玲说:“怎么?还想故伎重演?天快黑了,白天可以,晚上我们在车里,外边的动静看不到,不要让人发现了。再说,饭后,吴延松也一定会缠着我,要是清理不好,他会发现的。”宁孟钢说:“我这身体,我这年纪,没有这些原因,我也成就不了你的美意。”在车里,两个人磨叽一小会就到了吴延松安排的地方。
是个不错的小院子,一共只有三桌人,相互隔得很远,彼此说话不会被听见。吴延松己经癣姜文芝和小宁玟接了过来,他还懂事地给小孩买了一些好吃的。姜文芝正在点菜,吴延松拉过小姚的手说:“我们单位他们老职工都不敢搭宁场长的顺风车,你一个外单位的技术人员却有这面子,快谢谢宁场长。”
姚冬玲向宁孟钢神秘一笑,告诉吴延松,她在路上己经说过了,差点说成己经谢过了。宁孟钢坐下后,正色地对着吴延松说:“小吴,上次你出去带了手表回来的事我己经让小姚提醒你了,我想了很久,还是认为不太妥当,这样,送我的那块算是你上交的,有什么事我就说你早已上交给我的,我为了保护你,没有及时将手表送到监察室。最近工作怎么样?那边的学习结束了?”
小吴说:“出国,出去培训真的太幸运了,看到了一些前沿的技术,还有一些书本上没有的工艺,大项目真好,那些老板对待开支真的太大方了,我今晚告诉其中一个说要早一点回来请客吃饭。也只是随便一说,他就给我安排这个地方,不管吃啥,喝啥,都由他付帐,他还说,我是帮他的忙,他的财务开支渠道太少,让我以后买什么直接开他公司的发票,我没有同意。”
宁孟钢语重地说:“大老板为何能做大?朱玉冲为何出不去,这就是良性循环的问题,他们润物无声,让你小吴在没有机会帮他们时就感动,他们看中的不是你的当下,是你的未来。一旦以后你有了机会,他们挣钱就快很多,现在的投资相对以后利用你的赚钱,不值一提。小时候看过日本的动画吧?日本政府就是要让我们的小孩从小就认识日本,向往他们的生活方式,等你们长大了,潜意识就会对他们的做法有好感,比直接意识形态渗透有效多了。所以,越是不含交易的友情,越要提防透支卡的过度使用。”
吴延松说:“宁场长,那是政治家的事,我也知道这个理,可你看,姜阿姨跟你这么多年,名贵的包、名贵的服装我就没有看到她穿过。小宁玟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宁场长,总有一天,你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动摇,可能也有后悔的那一天。我近期也多次看到他们那些老板,没有几个有你宁场长的受教育背景,可他们身后的夫人,不谈珠光宝气,但确实华贵。我也遇到过龙主任的夫人,身上真的没有一件是大众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