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人体触感,出乎意料地柔软却没什么温度,巴令池模糊地看到他已经摸到了司机胸口,他再向侧探摸确认是摸到司机大臂与腋窝之间,用力抓住那狠命使出是全身力气向上提,忍不住又猛咳两声。
巴令池铁钳般的手狠狠地用着力,很庆幸司机是个女人比想象的要轻些,“配合一下!”
丘甜右肩臂传来撕裂难抵的疼痛,她再模糊着睁开点眼,视线里还是模糊的红和火焰蓝。只是那火焰蓝越来越大,还带给她扯心扯肺扯皮扯骨的疼痛,她本能地仰仰头。
瓢泼的冷雨猛力砸下来,带着恣意的冷酷,丘甜像飘荡狂风暴雨里的破败的风筝,失去纸皮只剩残损的骨架破碎飘摇着等待坠落消亡。
丘甜用尽全力睁大眼睛仰头去看,她想知道自己最后的拉力在哪,是火焰蓝。
“喂,把那只手给我!”巴令池隐约看到手里的人在看他了,模糊的雨水里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湿润空洞。
丘甜下意识抬手向上递,她手臂格外沉重,想抬高并不容易,她再拼命睁大眼睛,想看该把手递到哪?
轰隆、轰隆震天的巨响传来,丘甜视线里,滚浪似的泥水沙石从天如注倾泻而下。
丘甜瞠目结舌瞪着天空即将砸到火焰蓝的泥石。
巴令池在她忽然惊愕明亮的目光里伸长另一侧手臂,再狠抓向丘甜左肩,手里抓实后,他脚下用力蹬踏破奥拓边缘猛劲儿向上一跳,“虎子,收绳,快!”
丘甜只觉得火焰蓝忽来上窜的力,让自己忽悠飘了起来,他像是带着她向上飞。
只不过,这飞翔只关乎生死毫无美感。得说火焰蓝是从上俯冲下来捕捉猎物的苍鹰,他的翱翔游刃有余,鹰爪刚劲有力;她是被钳住翅膀的鹭鸶,尖脚细腿垂死吊在半空,她的性命在他股掌之间。他全权掌控她生死。
哗啦啦,呼啦啦,哐当哐当,几种没章法的混乱噪声传来。丘甜低头看,眼风瞥见那翻滚的泥石流全部砸到车上,破奥拓被埋得只剩半个车头,正被泥石流巨大的冲击力推着往下翻滚。
丘甜仰头去看火焰蓝巴令池,她眸光亮了亮。即便隔着弥漫的风雨,上面的巴令池也能看到她黑亮圆睁的大眼睛,这眼睛和神态他似曾相识。
避开泥石流后,巴令池适时曲肘回收右手臂,他胳膊一圈,才发现丘甜左肩上缠着个大背包。为牢靠,他避过那个背包,长臂伸到包下直接圈住丘甜的腰身。
巴令池臂袖的湿凉很具体地传到丘甜腰间肌肤,丘甜激灵着不停打寒颤。
巴令池紧抓丘甜肩臂的左手疲惫到麻木,他松开手,左手臂再使出力气上环住丘甜另侧腰背。
丘甜周身湿冷,对巴令池胸膛的温热格外敏感,她再仰头去看,之前猛砸在身上的雨点似乎被他遮挡了大半。
丘甜视线里没有雨水,目光清明许多,这才看清救命恩人。他火焰蓝带徽章的领角、微凸起的喉结、流畅的颈部线条、棱角分明的下巴、青黑的隐隐胡茬、菱形的方唇、高挺的鼻梁……
丘甜看到巴令池有神深邃的双眸,他也正看着自己,她浅浅弯唇,“谢-谢-”
丘甜的声音哑涩微弱,巴令池恍惚见她唇角动了,却没听清她说什么。
随着绳索向上,巴令池再用力圈紧手臂,把丘甜狠狠地压在怀里,她太过细软,他生怕手臂一松劲儿,才救上来的人会脱手掉下去,前功尽弃。
察觉到丘甜的目光,巴令池也低头看丘甜惨白湿润的脸,她细长的眉微蹙,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瞪大一瞬不瞬的注视自己。
巴令池细看后忽感惊异,他眉峰挑一下想起那个名字,“你--是丘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