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新房布置得红红火火。大红地毯从一楼一路铺到三楼。张文渊的宝宝椅上摆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他正襟危坐,小手抓着塑料碗里的旺仔小馒头往嘴里塞,湿答答的口水粘在红扑扑的小脸上,地上扔了一堆宝宝书。他认真地对朱若梅说:“壮壮乖,不糊糊舅妈床床。”圆圆的小脸蛋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老大,他像个卫士一样保护着舅舅舅妈的领土。
“真乖,来,奶奶抱抱。”朱若梅向张文渊伸出双臂。看了看这个美丽和蔼的奶奶,壮壮决定给她个面子,让她抱自己。他伸开双臂,扑到朱若梅的怀里。朱若梅的心被融化了,“哎,壮壮真乖!奶奶给你讲故事。”
关河从卫生间出来,见儿子坐在朱若梅的膝上,两个人挨在一起,翻看童话书,儿子沾着口水的小手抓着朱若梅的高档真丝旗袍。关河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弟弟的这个丈母娘,听说是个高干子弟,京城大医院的主任医生,可她却这样通情达理、温柔亲切、不搭架子,养了这么一个贤惠能干的女儿,弟弟真是有福气。
婚礼结束后,赵宁拉着方文昌夫妇和江继川夫妇回庐城。方文昌以前并不认识赵宁,经过这一天的交流之后,见赵宁物理基础扎实,逻辑清晰,工作做得也很靠谱,对他印象颇好。对赵宁来说,和心目中的大师深度交流,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三号大清早,朱樱关山关河张博带着张文渊坐第一班高铁去了燕京。方文昌夫妇邀请了关山全家,最后只有张博夫妇带着儿子代表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你们俩代表就行了。太热了,出门不方便。”方文昌夫妇也就没有坚持。朱若梅非常喜欢张文渊,极力要求他们一家三口住家里。朱樱的闺房被装饰一新,当成小两口的婚房,家里的客房空着也是白空着。晚上和朱樱家的亲戚们聚会,宾主尽欢。
方文昌没有儿子,家里突然来了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关山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半子。两个小伙子都和自己是同行,物理都不错,还会下棋打篮球,能和自己谈男人们感兴趣的话题。方文昌突然间有了一种和养女儿不一样的感觉。他经常兴致勃勃地和他们谈物理、聊国家大事、军政题材、分享人生经验和职场技巧。
关山很少有机会和自己的父亲相处,父亲在家时也很少说话,父子俩交流不多。关山自幼老成持重,但人生中似乎缺少什么。方文昌填补了他心灵中父亲的空缺。看着方文昌那张和朱樱很相像的面孔,每天被上课,关山渐渐地对岳父产生了一种父亲般的孺慕。
方文昌推了所有能推的会议和评审,尽量留在燕京。晚上没事,他总是以虐关山为乐。这一天晚上,方文昌赢了一盘,意犹未尽。朱若梅见他兴致颇高,还想继续,就出言劝阻:“老方,你都好久没运动了,小心头晕。今天晚上凉快,要不,你带他们几个下楼打篮球吧,我在家看着壮壮。”年轻人们自然高兴得很。朱樱和关河也凑趣地换上轻便服装,下楼和他们一起玩。
他们五个人分作两队,关山和朱樱关河一对,张博和方文昌一对。方文昌年轻时在大学篮球队打过后卫,但他已经好久没有打过,难免技艺生疏。朱樱和关河就是学校体育课的水平。几个人大呼小叫,玩得很开心。没多久,壮壮和朱若梅也下楼给他们加油。见他们一家玩的开心,不少人慢慢聚到篮球场边围观。方文昌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关山正好在他身边,赶紧拉他起来,“爸,摔到没有?”
壮壮也跑过去:“爷爷你疼吗?壮壮呼呼,爷爷就不疼了。”
方文昌一把把壮壮搂在怀里,在小脸蛋上亲了一大口:“我的小乖乖,爷爷不疼了。来,爷爷抱抱。”
旁边有闲人打趣:“好可爱的宝宝,几岁了?”
“我三岁啦!”张文渊骄傲地说。外婆说虚岁,爸爸妈妈说周岁,张文渊更喜欢当一个三岁的大宝宝。大家都说他个子高,说话早,聪明伶俐,赶上幼儿园小朋友的发育水平了。
八月九号,朱樱恋恋不舍地飞往日内瓦,开始了欧洲核子中心为期三年的工作。关山和张博一家送她去了机场,当天也飞回了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