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那个人姓魏,现在是常务副书记和副校长。他也没说不管我的事,但他推说疫情严重,让我给他写邮件。我觉得吧,这·邮件容易留下书面证据,不太好。”
“如果从学院层面走不通,我觉得你还是得想办法,争取从学校层面找到支持。我看你还是再去找你们那个姓魏的,最好能让他站在你这边。这个得你自己动动脑筋,想办法让他把你当自己人看待,否则他不一定愿意趟这趟浑水。”
“嗯,”杨光明模棱两可地回复,骆九霄田黄石事件让他心有余悸。找人帮忙,还是当面说话,能看到面部表情,比较好随机应变。学校传言过去有传言说魏少坤对下睚眦必报,但是特别会管理上司,所以才得以在这个理工科名校纵横多年,不愧是管理学硕士出身。但也有不少人说,关山得罪了魏少坤,但也没什么恶果,所以那些传言说魏少坤气量狭小是不准确的。
最近还有传言说魏少坤会接任学校的书记,那可就是副部级别的学校正职,代表了学校最高意志。
沉吟片刻,杨光明低声说:“就怕,”
“怕什么?最坏的打算就是跟学校谈崩了,那也不是没有出路。你可以到我这里来,先当物理系主任过渡一下,然后整合数学、化学、地理、生物这几个学科,成立一个理学院。你把理学院管起来,比你在那边当一个平头老百姓不强多了?正好我不懂理科,你来了,可以帮我解决大问题。”
杨光明下了决心,再一次联系了魏少坤。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魏少坤同意见他。
到了约定时间,杨光明诚惶诚恐地去了魏副校长办公室。魏副校长言语温柔,和蔼可亲,亲手给杨光明泡茶,杨光明微躬着腰,用最谦恭感激的态度表扬了那杯茶。喝完半杯茶以后,他们简短地讨论了疫情和世界局势。
歇了片刻,魏副校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小杨,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
其实魏少坤已经知道杨光明的来意,上一次杨光明联系他以后,魏少坤找物理学院办公室主任梁老师问过杨光明的情况,梁老师把可能的大致原由告诉了魏少坤。
解决这件事对魏少坤来说没什么难度,何况他升任学校党高官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过几天任命书就会下发到学校。田校长这几年成绩斐然,很快会另有任用。新校长到任之前,作为书记,魏少坤将是学校的实质性第一把手。
他已经五十三岁,很大概率在这里待到退休,魏少坤想尝一尝真正当家作主的滋味。田校长是个院士,在学校的威望明显高于所有非院士的校领导。那些院士们平常对没有院士头衔的副校长副书记明显区别对待,魏少坤心里不痛快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光明在家里已经想过了千万遍,“魏校长,非常感谢您今天抽空见我。我今天来麻烦您,主要是我心里有点事,很难过,想跟组织上汇报。”
杨光明的策略是先认错再告状。想投靠魏副校长,得到他的信任,必须让魏副校长觉得可以全面掌控形势,做一个有小错但可用的下属最方便。林冲上梁山以后,王伦要求林冲下山杀个人做投名状,也是这个道理。
听了杨光明的忏悔,魏少坤兴趣大增。
物理学院是学校最大的一个学院,掌握了物理学院等于掌握了小半个学校。可惜的是,那几个老院士很少主动和魏少坤拉关系,杰青长江们拉近乎搞关系的首选都是院士。这个杨光明虽然学术地位不高,但却是第一个主动投靠的,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很识事务,也没有那些知识分子的臭毛病,看来可以一用。
见魏副校长半天没有啃声,杨光明心惊胆战,汗珠从发间流下来,在颊边划下一道水印。他顾不得擦汗,颤声说:“魏校长,我,我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希望组织上能给我一次机会。”
魏少坤和蔼可亲地对杨光明说:“光明同志,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知错就改,就是个好同志。我知道,这件事的责任不完全在你,我们一定会秉公办事,一碗水端平,竭尽全力给各个年龄段的老师都创造机会。你要相信,组织上不会放任某些人任人唯亲,搞小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