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也是,爸爸虽然对关山的态度有所改善,但是目前还没有松口答应他们交往。如果因为和他回去而染病,那爸爸妈妈还不恨死关山?她嘴上却说:“哼,别自恋了!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小梅阿姨和张慧!”
二月十七日,国家理工大学的学生们按时远程开学,老师们在教室上课,学生们在家里远程上课。关山的每堂课都要线上直播;另外还要录播,方便那些家庭没有宽带的学生。每堂课都配备了三倍的助教人力,和学生们互动,观察学生的反应,给教学提供反馈。
这是国家理工大学第一次通过远程的方式,给研究生和本科生上课。原先的教学模式不能再用,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花了好几堂课才慢慢调整过来。
关河的学校和赵宁的学校也都开展了远程教学,也都是兵荒马乱,状况频出。关河的职称评审的答辩也是在网上做的。加州理工学院也选择了远程教学。朱樱只能继续留在国内,和家人一起经历了这一场百年未有的世纪灾难。
那一天,当美国的感染数字超过中国的时候,一家人颇为震惊。但是不久之后,美国的感染人数破十万,破二十万,破五十万,死亡人数也节节攀升。大家却已经对美国的疫情数据不再敏感。朱若梅医者仁心,见不得老弱病残和医护人员吃苦,每每叹息。方文昌只好劝她:“美国政府不作为,别人担心也没用。”
全家人都在庆幸朱樱这一次误打误撞地回了国,不管是好是坏,全家人一起面对。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朱樱感慨:国泰民安的时候没什么特别感觉,现在才知道,寻常的人间烟火是那么幸福。没想到美国这样的强国居然也有今天!相比之下,做个中国人,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山也感叹:“是呀,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平常人,被时代洪流推着走。很多时候会觉得个人的力量很小,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但是在这样的大灾难面前,所有的平常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加在一起,就能保证大家的健康平安。国泰民安,是14亿中国人上下一心的结果。”
“樱樱,那你是不是毕业以后就留在国内?”朱若梅试探着说:“感觉国外疫情控制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很不靠谱。我看,按他们的搞法,一年两年都结束不了。”
朱樱看了一圈,“我还是想去CERN,可不知道疫苗什么时候能出来。”
“做粒子物理,CERN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咱们和人家差距很大。樱樱想学东西、出成绩,肯定是去CERN工作几年最好。”方文昌说:“如果为了安逸留在国内,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疫情迟早是要过去的,我看还是做两手准备,如果有疫苗就好了。”
和大部分海外留学生一样,张博他们几个人在日内瓦,心在中国。从听到武汉封城的消息开始,他们便想方设法从瑞士购买了几批口罩寄回国。二月中下旬,国内的疫情大有好转。产能恢复,口罩容易买到。张博他们后来零零散散买来的几百个口罩和其他物品看来好像没什么意义了。关山建议张博他们把口罩、酒精、消毒纸巾和护具留着,不知道欧洲会不会中招。
二月份,我们的近邻韩国、日本等东亚国家疫情告急。到了二月底三月初,欧洲的疫情开始了。三月十号,意大利封国。看着意大利失控的态势,还有周围欧洲人满不在乎的味道,以张博为首的几个大男生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超市囤货,水、油、盐、意大利面、大米、面条、面条、蕃茄酱、方便面,水果、洗手液、消毒喷雾、厕纸什么的,囤了一大堆在家里。
关河心急如焚,一次次问关山,到底要不要让张博回国。系里和常驻CERN的几个师生多次协商,大家最终决定留在CERN。现在回国,要在机场转机几次,路上的危险性更大。这几个人住在法国一方的独门独院,有各种保护装备和措施,法国人现在也开始重视起来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好在大家都非常警惕,应该问题不大。
关河还是担心不已,张博打电话回来说:“学生们都决定要留在这里,我这个当老师的怎么能一走了之?学校把学生们交给我,我得把他们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