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婆婆在家里头抽烟、吐痰,你怎么办?
要是你生不出男孩,他爸妈一定要你生,直到生出男孩为止,你怎么办?
农村还有选择性打胎的,怀了以后做B超,发现是女孩就打了的。你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办?”
朱樱被妈妈连珠炮般的话语吓了一跳,眼泪都流了下来,连忙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的,他说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再说,再说,”朱樱想起一根救命稻草,“他姐姐就是个女孩啊,也读到博士,他爸妈也没反对啊,怎么会把女孩打掉呢?”
想起关山的样子,朱若梅也觉得他不会做出逼女儿打胎的事情。再说自己和方文昌难道是死的,放任女婿逼着女儿打胎?
她缓了缓口气,“妈妈没说你的关老师会逼着你打胎。可是将来,你和农村公公婆婆一起过日子,生活习惯、消费观念、卫生习惯的差异都很大。你的关老师总不能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和他父母吵架吧?我和你爸,也不能什么鸡零狗碎的小事都去掺和,对吧?”
“妈妈,说到卫生习惯,我去过他们家,他们在农村的那个家。他爷爷是个乡村教师。他爷爷奶奶都七八十岁了,家里也弄得挺干净的,不算脏。他们家里三个卫生间,都是冲水式的,一个蹲坑,两个坐便式,所以他们家人不应该很邋遢呀。
我没见过他爸爸妈妈,不过他爸妈是农民工,他妈妈在医院里做二十多年护工,卫生习惯不应该那么差吧?他爸妈出去打工的时候也才三十岁,在申城过了二十多年,卫生习惯不可能一辈子不改变的呀?否则他们不被罚款惨了?”
“至于消费习惯,我不知道他爸妈是什么样的。我自己挣钱买香水买口红都不行吗?我又不要他养活!最多,最多我在他爸妈面前收敛一点,不买东西好了,我又不和他爸妈一起住一辈子。”朱樱委屈地说:“他的消费习惯没有问题啊,我昨天给你的那套护肤品,就是他买的。”
“那不是你买给我的吗?”朱若梅惊讶地说:“你又骗我!你以前从来没在妈妈面前说过假话!”
“妈妈,对不起啊,我没想故意骗你。那本来是他买给我的,但是他不懂,买了个中老年人用的系列,好贵的,几百刀呢!我都没舍得带给姑姑,给了你了,你还怪人家吗?”朱樱摇着妈妈的手臂,半撒娇、半发嗲,弄得朱若梅无计可施。
“他,他还给我买了一条老贵的项链呢。”朱樱从手机里把那条项链的照片翻了出来给妈妈看。
朱若梅看了那条珠光四溢的项链,叹了口气:“要三四万吧,品相很不错。”
“就是啊,他一年四五十万,给我买生日礼物就花了几万,他很有心了!”朱樱自豪地说。
朱若梅转念一想,训斥女儿:“你收他那么贵的礼物!我早就告诉你,女孩子不要贪小便宜,不要收外人的贵重礼物,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告诉你奶奶,让她打你屁股!”
见到妈妈的反应,朱樱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我,本来是没要来着。我告诉他,我们家不允许我们收外人的贵重礼物,他很伤心。后来,后来他说是订婚礼物。我就收了。”
“订婚!你们订婚了?”朱若梅被气得头发昏:“你什么都敢做,你要妈妈做什么?”
见妈妈面红耳赤地对自己大喊大叫,朱樱也上了头,梗着脖子说:“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我非常非常爱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非常克制,到现在他也没有,没有,”她到底还是害羞,没有说出来,低着头说:“可我,我也想他啊!我又不是机器人!”她嘟嘟囔囔地埋怨:“你们不让我们结婚,我订婚都不行吗?反正我就想和他在一起。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朱若梅是个医学硕士。女儿二十六岁了,人生中最好的年纪。有欲望、有生理需求,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关山能在女儿这样依恋他的情况下,和女儿发乎情止乎礼,朱大夫心里也有点敬佩。
女儿在国外,他们要是真的不管不顾地结婚,自己也阻止不了。女儿学业优异,事业也独立,要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反对而搞僵了关系,以后女儿不和自己来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