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士也长叹了一口气,“哎!这盘棋留着,我去专招找小关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方院士急了,“江老师,我这都快赢了,你要走?我猴年马月才能再找到机会和你下完?说起来,这事和我也有关系,你让小关到我家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方便吗?还是你要动家法?”
江老师本来不想继续下完这盘棋,但被方院士戳穿,他只好坐下来,“我这不是有正事吗?也好,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私人恩怨,我也得找合作组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好好下完这盘棋才是正事。”方院士凉凉地说。
江院士给关山回拨了过去,“小关,我在方所长家。方所长请你也过来一趟,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关于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也得征求一下方所长和合作组的意见。地址是宿舍楼十八号楼一单元一二零一,就在科研楼东北角六十米左右,你到楼下按门禁就可以了,好吧?”
关山敢说不好吗?可是去朱樱家?一时间,关山有点不知所措。能看看她的家是什么样的,自然是好的,可是关山有点惶恐,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办?看了看手机,现在还不是夏时制,洛杉矶才凌晨四点,朱樱还没有起床。她昨晚快十二点才睡,为了这件事情吵醒她?关山想给朱樱发一条消息,又怕吵着她。想想还是算了,见机行事吧!关山飞速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服。从专家招待所走到方家楼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关山已经在脑子里想了千百回对策,该叫朱樱的妈妈朱老师还是叫阿姨?
方所长应门,让关山进了屋,“欢迎欢迎,这是拖鞋。我和你们江老师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你稍等我们一下。”
方家住的是所里给正研究员以上职工的自建房,方家住的是院士级别,四室两厅两卫三个阳台的大套,一百五十几平米。装修简约大方,一进门就是一个采光良好的大客厅,当中摆着一组米色真皮沙发。沙发对面是整面墙的大书柜,顶天立地的,满满当当都是各种书籍、奖杯、奖状、纪念章等物件,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客厅一角摆着一台立式钢琴。
“您忙您的。”关山换鞋进屋。
“你坐,我们一会儿就好。”
关山应了一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方院士和江院士正在下围棋,关山棋力一般,但看样子方院士占了上风,江院士正在苦苦支撑。见关山进屋,他便打岔说:“你那个学生,叫陈一墨的,现在在哪?”
“他还在武汉家里,他太爷爷这个月十七号九十大寿,本来准备十八号回学校,我上学期已经准他假了。我刚刚联系他,他正在抢票,看能不能早点返校。”
“他做到什么程度了?”方院士下了一步,见江院士又开始苦苦思考,便问:“最快能什么时候把草稿写出来?”
“分析已经做完,文章还没有开始写。”关山尴尬地扯着嘴角苦笑,“他才博三,本来也不用那么着急。我原来想让他多参考一些文献,把分析的过程写得深入细致一些。”
见江老师还在苦苦思索,方所长侧过头和关山闲话:“KEK的B工厂升级以后,亮度是咱们的100倍,数据量比咱们至少多一个量级。同样的课题,他们做出的结果,应该比咱们更精确,更好看。如果咱们不能在他们前面发表,那你这个学生的课题就算白做了。”
“是啊,没想到会是这样。”关山尴尬地回答,面泛红晕,身上的毛汗也冒了出来。
见他面上发红,方院士醒悟过来了,连声说:“小关,你把外套脱了呀。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我这里有龙井、大红袍,还有菊花茶。”
方院士说着,便准备起身给关山倒水。关山赶忙起身拦着他,“您下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喝白水就行了。”
“那好,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次性杯子,你自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