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憋了个事,难过得很,拿起手机,想和远在欧洲的老公诉苦,刚发了一条:“在吗?”算了一下时差,怕张博睡了,也就没有再说话。
日内瓦时间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张博洗漱完毕,上了床准备睡觉,见妻子在北京时间凌晨五点多给自己发微信,心里很担心,马上回了一个,“我在”
“老婆你怎么了?”
“你那里十一点多了吧,睡了吗?没什么大事,等你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
见张博回复自己,关河又怕打扰张博休息,想着还是等到下午,他起床以后再说吧,可张博要求语音通话的提示音马上进来了。
接通以后,张博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老婆,睡不着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关河原本也没感到有多委屈,只是觉得大半夜的,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想找人倾诉一下,但听到老公那温柔体贴还带着点担忧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半天说不上话来。
张博更加担心了,地球的那一边,关河在隐隐地抽泣。她成熟稳重,张博还没见她哭过,这是怎么了?手机里还能听到远处隐约好像有人点餐交钱的交谈声,他柔声细语地问:“老婆你在外面吗?饿醒了吗?”
关河吸了一下鼻子,低声说:“我在学校门口的快餐店。昨天晚上,宿舍里来了一个男的,好像和张婷婷有什么矛盾,那个人不太像她的男朋友,听着有点像是学校里的什么人。他们吵架了,还砸了东西,但他们不知道我在屋子里,我怕被张婷婷发现了尴尬,就早早的出门了。办公楼的大门还关着,我进不去,所以就先出来吃点东西。我没事,一会就回办公室去,你放心,早点睡吧。”
关河的声音听着很正常,虽然有点鼻音,但是言语镇定,情绪平和,张博的心放了下来。“没事就好,那你昨晚没睡几个小时?”
“我大概不到八点就睡着了,两点多醒的,有六个小时,足够了,昨晚下大雨,我睡得挺沉的,效率很高,别担心。你好好休息。”妻子柔和温婉的声音让耳朵像被羽毛拂过一番,痒痒的,张博不由得开始撒娇:“老婆我想你,你不在我怀里,我根本睡不着。”
张博躺在床上和老婆说情话,关河却是在公众场合。早上五点多,几个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在买早点,其中的两个,关河还见过,经常能看见她们推着童车在校园里闲逛。关河心里非常受用,却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腻人的话,左右看了一下,掩着嘴低声说了一句:“我也想你。”
听着女人柔柔的耳语,张博心里一阵酥麻,可惜她在外面,要不然还能再腻歪一会儿。两个人转成文字聊天,卿卿我我好半天才停止。
在快餐店捱到快七点,关河早早地到了办公室。今天上午她有四堂课,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半夜二点多被吵醒,听了两个多小时的墙角;五点多出门吃早饭,但只喝了一杯豆浆;那根油条吃着太腻,她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到现在已经快七个小时,她没有吃东西,肚子却又不饿。
她去上了趟厕所,来回路上,伸头观察了隔壁办公室,张婷婷没在办公室,她今天上午应该三四堂有课,为什么没在?请假了吗?
回到办公室,她感觉还是没有食欲,同办公室的鲁大姐拉她一起去食堂吃中饭。关河看什么都没胃口,见鲁大姐点了一盘西红柿鸡蛋面,她也依样点了一盘。坐下以后,关河只吃了一口,便觉得味道不对,对鲁大姐说:“鲁老师,面条坏了,别吃了。”
鲁大姐诧异地说:“没有啊,我的面条没问题,我们俩的是一锅出来的,你的也不应该有问题。”她见关河面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又拿了一双筷子,到关河的盘子里夹了一些,尝了尝,还是没感觉有问题,“你的也没问题啊,和我的一模一样。”
关河有点奇怪,“是吗?我怎么觉得有一股子汽油的味道?”
“汽油的味道?”鲁大姐三十八岁,生了两个孩子,生活经验丰富,她上下打量着关河,笑着说:“你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