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当然不能说主要是来例假时用它来捂肚子,急忙打岔道:“不知道这里面是电阻丝还是电极?”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暖宝宝的工作原理,适用范围和使用方法。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不足以让两个人讨论太久,不一会儿就没话可说了。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昏睡,朱樱没感觉到和他同处一室的压力。现在,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吊瓶,目光时不时往窗口的方向瞥过去,这样,他的目光必然要从朱樱身上掠过,让她好不尴尬,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见朱樱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关山有点犹豫。他合上眼假寐,不过多久,真的睡了过去。
见关山睡着了,朱樱如释重负。她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自己的文章。
关山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惬意的时光了。打着吊针的那只手暖暖的,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热乎起来;耳边隐约传来悉悉嗦嗦轻击键盘的声音;空气中除了刺鼻的消毒水,还有一丝清香甜蜜的味道;昨天的睡梦里也有这种让人沉醉的香气;此外,还有几缕清凉温润的风掠过自己的额头,很温柔、很舒服,简直让人沉醉。关山忽然享受起生病的感觉。
上午十点,苗飞过来替换朱樱,病房里突然间就没有了那种香甜的味道,暖宝宝也慢慢失去了热度。
中午,关河带着一保温杯熬好的骨头汤和清淡有营养的饭菜过来。看着黄瘦了一圈的弟弟,她鼻子一酸,慢慢地红了眼眶,“怎么搞的,为什么突然间就病得这么厉害?”
“我没事,现在已经基本上不发烧了。明天大概就能出院了。”
“你呀……”
看着那张消瘦的脸庞,关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坐到床边,摸了摸关山的手,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关山连忙拿过饭菜,“姐,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说着,他打开饭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早上,关河接到关山的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昨天晚上住院了,现在一切都好,在打吊针,有学生们在轮流照看着,让姐姐不要担心。
关河心急如焚。弟弟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是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生病住院,可是她三十分钟以后就要上课,实在走不开。她匆忙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根棒骨,解了冻,用高压锅炖了,又拿了一条鱼出来化冻。
上完课,关河做了饭菜,匆匆打车到了医院。不过弟弟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关河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学院里的老师和同事们结伴也过来探望关山,大家带了一堆水果和营养品,秘书组的大姐们还送了一个花蓝。一时间,病房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探视的人走了以后,关山又迷糊了一会儿。屋子里满是鲜花的香气;姐姐坐在自己的身边写文章,耳边能听到轻击键盘的声音;过一会,姐姐还轻手轻脚地摸摸他的额头,给他掖被子;可是却闻不到那缕香甜温柔的气息。
走廊里,一阵阵人来人往、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病房的门开开合合,护士们过来量体温、测血压;同事、学生们过来探望,见关山睡了,就都轻手轻脚地出去,在走廊里和姐姐低声谈几句就走了;可是好像都不是那个在睡梦里出现过的身影。
在校医院住了二天三夜之后,关山退了烧,血象也基本恢复正常,只除了肺部还有些炎症没吸收完全之外,其他都恢复得不错。
临近期末,事情非常多,关山着急得很,再三再四地要求出院。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知道他们的脾气。见关山恢复得挺好,也就没有坚持让他继续住院。开了一些口服药剂,建议他注意营养和休息,三天后复诊。
为了不再让细菌病毒找上自己,出院后,关山恢复了坚持了十多年的晨跑,平常也不敢再熬得太晚,注意保暖,出门戴口罩。饮食上也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饥一顿饱一顿地对付。
自从关山出院以后,关河便住到弟弟那里,每天变着花样给关山做饭,每周还拖着关山去打一两次羽毛球。
到底还是年轻底子好,两个礼拜后,关山就恢复了健康,甚至还长胖了一点,白净的肌肤下隐隐透出一抹红润的颜色。有几次,办公室里的暖气烧得太足,屋里燥热难当,他脱了毛衣还嫌热。朱樱没留神,瞥见了他卷起了衣袖,露出前臂上线条流畅的肌肉,被衣料遮住的肩臂隐隐地绷着。她不由得一阵耳热,忙不迭地转过头,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过了半天心跳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