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关河白了张博一眼。半晌,她面带忧色地说:“我们还没有告诉家里人,他们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
张博满不在乎地说:“我爸妈早就知道了。他们高兴得很。”
“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关河好奇地追问。
“上个月我就告诉他们了,就是你第一次去我宿舍的第二天。”
“呃……那他们怎么说?”
“我妈说要来看你,不过我没让她来,哦对了,我爸妈两边的亲戚,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舅舅姨妈、叔叔伯伯姑姑他们都知道了。”
“啊!”关河满面窘色。
“放心吧!我把你的照片发给我爸妈,他们都喜欢得不得了。他们还说你给我做饭吃,很贤惠,会持家过日子。”
“你把我的情况告诉你家里人,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关河有点不太愉快,“我不问你你还不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申城出差。那两天我很忙,接完电话就去开会了,晚上也忘了告诉你,”张博连声抱歉:“后来回来见到你,有了别的啥事,就没想起来。你原谅我吧,以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关河撅着嘴说:“好吧,原谅你一次。可是我爸妈还不知道呢,还有,咱们该怎么告诉关山?”
提到关山,张博终于发怵了,他挠了半天头:“哎呀,这个问题太难了,先放一边。咱们把别的问题先解决了吧。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吗?”
关河估计自己的父母也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张博身家清白、品貌端正、学历高、工作稳定,又是知根知底的。自己过年就三十二岁了,找到个好归宿,父母应该不会有反对意见,“我爸妈应该不会有反对意见。”
“那太好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关河还有一大堆问题:结婚前父母总要见个面吧?
张博自己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如果结了婚住哪里?
自己的房子也还没有装修完,装完总得放几个月?
除了上班自己还要写论文,装修房子,根本没时间张罗结婚的事情。
她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在讨论结婚的细节,而不是自己要不要嫁给他。张博也乐得装傻。
最让两个人发愁的是:该怎么和关山说?两个人在关山的眼皮子底下好上了,居然没有告诉他。
关山会不会生气自己挖他的墙角?傲人的相亲史也让张博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关山对自己的那些个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要是翻旧账该怎么办?
虽然他是关河的弟弟,年纪也比自己小,但他少年老成、天资聪颖,业务能力比自己强。他是博导正教授,自己还是个讲师,连招研究生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年四五十万,自己才挣十几万。他是青年千人,自己连个帽子都没有,他要是瞧不上自己该怎么办?张博很是苦恼。
直到三天后,张博上飞机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和关山说。
作为一个科学直男,关山其实对生活中的事情不太敏感,他根本没发现姐姐假期里的异常:她会做了菜送来,但很少来家里照顾自己。他知道姐姐在装修房子,还要写博士论文,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没有注意到,暑假里,张博晚上不在学校呆着的时候,姐姐也从来不在那个时间段联系自己。他还以为张博又在相亲,也没有注意到,当他偶然提起姐姐时,张博的脸上的一丝不自在。
十一月十二号是关河的生日,关山请姐姐吃饭。那天是个星期六,姐弟俩中午去了国家理工大学附近的一个西餐馆。关河终于找了个机会,跟弟弟坦白了和张博的恋情。听了以后,关山低着头,半天没有出声。
关河有点不安,压着嗓子问弟弟:“你有没有什么顾虑啊,小山?”
关山抬起眼,闷闷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你和他结婚了,就成了张博的老婆,我就降级成他的小舅子,以后就不能欺负他了。”
关河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装模作样说:“你可以放开手,大胆欺负,我没问题。如果你们两个打架,我绝对帮着你,你可是我的亲弟弟,手足哎。”
通过关山这一关,剩下的就好办了。在申城的爸爸妈妈自然是称心如意。爷爷奶奶见过张博,还记得这个样貌周正的小伙子。奶奶去了一块心病,喜极而泣,老两口絮絮叨叨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