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一根根地摆弄着关河的手指,低声问:“嗯,你想参观一下吗?”
“下次吧。”这个小套间看上去一目了然,除了他的卧室,有什么可参观的?
关河不住地表扬,“你一个单身汉能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挺不容易的。”
张博暗自庆幸,上礼拜花三百块钱请的小时工,实在是太值得了。
到关河的小屋拜访过两次以后,张博对自己的狗窝愈发不满意了。这是个一居室的套间,颇有些年头了。这套房的前一任房客这里住了三四年,倒也认真装修过,厨房卫生间也都还算新。这只是间过渡房,所以住进来的时候,张博只买了一张床,客厅里的沙发茶几书桌餐桌椅都是上一任房客留下来的。住进来两年了,张博基本没有做过饭,厨房和卫生间也没有彻底打扫过。他想要自己认真清扫一下,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上周,他在楼下遇到一个揽生意的小时工,看了她们名片上的业务范围,张博决定找个小时工,把自己的屋子好好打扫一下。要不然哪一天她到自己这里来,脏兮兮的,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两个小时工干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屋子彻底打扫干净。验收的时候,张博基本满意,左右看了看,发现沙发上那些圆珠笔和各种彩笔画的乱七八糟图案还在,他虚心请教:“这些印子,有什么办法能洗干净啊?”
年纪大一点的小时工看了看,“这些印子,我刚刚用清洁剂擦了两遍都去不掉。时间太久了,不太好洗。”
年轻一点的插话说:“你不如到网上买个沙发套给套起来,下次想清洁的时候,洗一下沙发套就行了。”接着,她指点张博到某宝上买了些家居用品,还建议张博把床上用品好好清洗。
那都是用了好些年的旧东西,早已经破旧不堪,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还是买几套新的吧。她喜欢什么样的呢?张博还没有机会进过她的卧室。那天在大门口,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她的床单好像是淡蓝色的,那就淡蓝色吧。
布置过以后,张博的屋子变了个样,但比起那间弥漫着淡淡香气的小屋还是差得很远。
现在,她来了,屋子里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就好像化学反应里的催化剂一样,将这间房子变成了一个家。
听到关河没口表扬自己,张博更加兴奋。他心跳如雷,鼓足勇气,伸长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关河心头微微一颤,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势斜斜地靠到他的肩上,耳边能听到他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头顶是温热的鼻息,不过听上去好像有些呼吸不稳。他好紧张啊!关河心里一阵怜惜,他这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拥抱吗?
“我能吻你吗?”张博的嗓音听上去有点干涩,坚实的臂膀也好像有点颤抖。
这叫人怎么回答?关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她把滚烫的脸颊贴向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青年男子健康清新的体味让她有点眩晕,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不稳,喝醉酒了吗?可是只喝了小半杯啤酒啊……
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博的CPU高速运转: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软软的窝在自己怀里,肯定不是生气了。
她不回答,是害羞还是在思考?要不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书上说,第一次接吻,一定不能太猴急,把她吓坏了就麻烦了。
见他半天没有行动,关河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个人怎么这么傻?
幸好他还没有傻到底。抬起她的下巴,见她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张博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将滚烫的唇压向她粉色的唇瓣。
关河的脊背瞬时就僵直了。这是他的初吻,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嘴唇吻起来是这样的,好软、好香、好甜、好滑、好温暖,让他欲罢不能。
短短的接触之后,他松开手臂,上下打量着她。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色,但没有拒绝,还是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这意味这他还可以继续。
张博努力回想网上说的那些接吻技巧。她也柔顺地配合他。他一次更比一次熟练。双眸水色迷离,红唇娇艳欲滴,身体软得一塌糊涂,不得不抓住他的肩膀,才能勉强坐直身体。
看着心爱的姑娘被自己的亲吻变成了一朵软软的棉花,楚楚可怜地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张博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满足,他这辈子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快乐充满了胸膛,幸福得好像要溢出来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们窝在小小的沙发里,腻味了两个多小时,接吻拥抱聊天。张博恨不得把自己从幼儿园起记得的每一件事情都告诉关河,关河一边听着,一边柔柔地看着他,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他也打听她小时候的事情,上什么课、写多少作业、玩什么玩具、吃什么饭菜,为什么学文科、为什么选外语专业、为什么当老师,仿佛要走一遍她过去三十年的生活。
那天晚上,关河到底还是回了自己的宿舍,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弟弟解释为什么凌晨两三点才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红肿的嘴唇。张婷婷的屋子没有亮光,关河蹑手蹑脚地洗漱上床。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折腾到天光破晓,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