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从卫生间出来,张博还在认认真真地洗碗。他洗碗还真挺专业,生熟用具分开,碗筷餐具洗两遍,控干水,再分门别类地放到架子和抽屉里,最后用厨房纸巾擦料理台,一套流程下来颇有章法。关河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洗碗真的好专业啊。那你会做饭吗?”
张博抬起头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腼腆地说:“我一直吃食堂,所以不会做饭,不过我可以学。”
“有人教我的话,我能学会。”补充完这句话,张博抬起头,面带期待地看着关河。
看着那双带点羞涩又带点期待的眼睛,关河耳朵一阵发烧,不由得扯开话题,“关山以前也不会做饭,还是后来出了国,吃不惯西餐才学会了做饭。你一直在吃食堂,不会做饭也正常。”
“那个,八月底,我要去CERN常驻一段时间,学校已经在给我办手续了。”张博状若淡然地说完这句话,擦了擦手,走出厨房。
关河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眨了眨眼睛,“常驻?要多长时间啊?”
“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主要看我们这边招人的情况,还有新来的蔡老师的工作安排。”张博走到书桌前坐下,眼睛看着电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她的动静。
关河听弟弟提过CERN的重要性,也能理解张博为什么要去那边常驻。可是不知怎么着,心开始往下沉。但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她怅然若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一句话,“去欧洲的签证好办吗?”
“我每年都会去那边开会做实验,办过申根签证,不过都是短期的。这一次要办长期的签证,但是我有CERN的邀请信,所以应该问题不大。”关河有点没精打采的,张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时候,电脑的操作系统安装完毕,张博让关河过来设置密码,然后开始做系统更新、打补丁。
见系统更新还挺花时间,关河洗了一些草莓,装在两个玻璃小碗里,递一碗给张博。然后端了自己的那一碗,坐到沙发上,开始批作业。
张博吃着水果,大脑却一直在高速运转,有什么办法能打开僵局呢?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做完系统更新后,他开始安装办公软件;然后下载安装杀毒软件;安装关河常用的其他软件;给软件升级打补丁。
等待的间隙,张博看自己的文章。耳边传来悉悉嗦嗦翻动纸张的声音,屋子里空气甜美诱人,静旎温馨,张博突然觉得,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关河的电脑设置得七七八八。张博把移动硬盘上的文件拷贝到笔记本上,然后把U盘递给关河,“你原来的文件我正在往笔记本上拷贝,这里是备份。以后重要文件记得要定期备份,特别是你的博士论文相关的资料。”
关河已经平复好心情,“谢谢啊!”她伸手接过U 盘,对张博微微一笑,梨涡隐现,看得张博心里一阵心慌。
他坐回椅子上,做了一阵心理建设,然后转过身,郑重其事对关河坦白,“我昨天给你复制文件的时候看了你的文件夹,没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
关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凝重,便宽慰他:“没事,没什么机密的东西。”
张博坦白,“我看了你的照片。”
关河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满不在意地说:“那也没什么关系,都是些过去的老照片。扫描下来做备份用的。”
关河的坦坦荡荡倒让张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招,想了想,他换了个话题,“我看到关山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了,能不能给我一张?”
关河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你要那个干什么?他那时候还不到两岁,农村小孩小时候都穿开裆裤。”
“你们小时候的照片好可爱,有个自己的弟弟妹妹真挺好的。”
“对啊!关山小时候就长得特别好看。我们家去照相馆照相,人家都要他当模特呢!”
“你也很好看。”张博鼓足勇气说了一句,关河低头不语,好像没有听见。
“那你能不能给我几张你的照片?”见关河懵懵懂懂的不接招,张博终于下定决心,单刀直入。
关河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从关山的开裆裤照片跳到自己身上,她不解问道:“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
压住擂鼓般的心跳,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这样,我在那边想你的时候,就随时可以看到你了。”
“想我的时候?”看到张博眸子里隐隐的炙热光芒,关河终于醒悟过来,片刻间便羞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拿手里的打印纸遮住脸,隔住他的灼灼目光。
关河半天没啃声,张博有点吃不准她的态度。不过现在已经箭在弦上,说不得要破釜沉舟了,他终于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我,我很喜欢你,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关河从来没见过这种直来直去的求爱模式,又羞又窘,躲开他那双灼人的眼睛,半天不肯回答。
“行吗?”张博追问。
关河赌气回道:“什么行吗,是照片还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