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遗书已经不重要，因为你刚刚承认了！”袁鹏冷哼道。</p>
“人证物证俱全，来人，将钱涨押入大牢！”徐政大喝道。</p>
两个衙役立时上前，将钱涨扭了出去。</p>
“这些事都是我哥做的，不关我的事啊！”钱溢的嘴肿得像香肠，他口齿不清道。</p>
“你的事，还需慢慢说。”徐政似乎坐累了，挪了下屁股。</p>
钱溢谄媚道：“我有啥事，不过是跑马遛狗，听戏赌钱而已，大人有大量，你只当我是个屁，放了得了！”</p>
徐政猛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嬉皮笑脸，钱涨害人，自个没落着好，你害人才是罪大恶极，不说万花楼一年在你手上死了多少无辜少女，就是肖添寿一案，就够杀你头了！”</p>
钱溢回身一指：“大人，你弄错了，肖添寿是梁满仓杀的！”</p>
“大人，请让我来说一下着案子的来龙去脉吧。”梁满仓上前抱拳，不卑不亢道。</p>
站在外面的肖骏听见他父亲的名字，又往前挤了挤，竖起耳朵听。</p>
“说。”徐政挥挥手。</p>
梁满仓娓娓道来：“这事还得从出事那天上午说起，慕家少夫人那日领了御赐赏钱，随手从中拿了一锭十两银子，赏给县丞林涛和主薄杨立昭，以及四个衙役。</p>
因少夫人与我是同乡，又是邻居，故而，那日是我陪她去存的钱，为求一个整数，我亲眼看见肖添寿往里面补了一块寻常银锭。</p>
在这日晚间，肖添寿被人在地下钱库里残忍杀害，而存在那里的两箱金银也不翼而飞，时隔了几个月，金银竟然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县衙后院，只是里面的银锭却是一模一样的。</p>
而就在这一天，和金银一起失踪的钱庄伙计葛五儿突然有了消息，我追过去查看，发觉上了当，苏县令被陷害后，我也被通缉。</p>
在这件案子中，那锭被换掉的银子，突然出现的字条，都是疑点，慕三爷和少夫人为了帮我洗刷冤屈，费了很多心思。</p>
通过细致寻访，我终于知道那日肖添寿在回家的路上，与一个人有过交集，而后折回了钱庄，而那个人就是你，钱溢！”</p>
“你不要瞎哔哔！”钱溢恼羞成怒道。</p>
“一锭赏钱十两，六个人分，他们谁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零钱，只得叫一个衙役去兑换，他走到聚宝门前的时候，发现钱庄掌柜不在，就走进离着不远的一家绸缎铺里，而你恰巧在，你假装喜欢官银成色，与他换了，还套出两箱金银存在聚宝的事。</p>
你特意守在肖添寿回家的路上，拿出官银与小贩炫耀，被肖添寿看见，他为了想要一箱完美的官银，想和你换，你却提出要看看整箱金银，饱饱眼福，他便带你从侧门进了钱庄。</p>
你在地下钱库杀了肖添寿，而后锁上门逃走，又在夜里带人潜入，打昏葛五儿，抬走两箱金银，而后你勾结衙门内鬼，埋下金银，又将葛五儿囚禁致疯，等待时机陷害苏县令和我。”</p>
眼看被梁满仓说了个八九不离十，钱溢仍做最后的挣扎：“我看你是挖空心思想要害我！我勾结衙门内鬼，内鬼是谁！”</p>
“带南苍县县丞杨立昭！”徐政扔下一根竹签。</p>
钱溢一下子瘫在地上，走进来的杨立昭苦笑道：“梁捕头，你怎么认定我的？”</p>
“你太聪明，只是聪明太过，反倒会露了马脚。”梁满仓看来了他一眼道。</p>
杨立昭一副请教的模样：“县衙挖出金银的时候，我正在乡下收赋税，你去追葛五儿，我也不在，你为何不疑留在衙门里的林涛？”</p>
“你还记得阮仲六手中自杀的银针吧，在你带慕将军来之前，我们明明搜过身，那根针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慕将军带来的。</p>
再说，以你的身手，夜里从翠屏镇的乡下，到南苍县县衙投放一张纸片，骑马不过一个来回，半个时辰就足够了，根本不算难事。</p>
问题最大的还是那张纸，墨是上好的墨，纸是平常的纸，字迹也没人见过，可……”话没说完，梁满仓骤然出手，挥拳就打。</p>
眼见重拳就要砸在脸上，杨立昭情急之下，抬左胳膊一挡。</p>
可梁满仓的拳却在离他胳膊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下了：“这就是你的破绽。”</p>
杨立昭看着自己举起的胳膊，摇了摇头，他算计了太多，却忽略了本能。</p>
“是慕三爷告诉你的吧。”他想起某一天，他也曾如此过，那日，慕锦成就在他旁边。</p>
“是。”梁满仓答得干脆。</p>
徐政摸了摸下巴：“说吧，谁让你干的？将金银埋进县衙后院，陷害苏瑾和梁满仓，你却只得一个县丞的前程，是不是太不值了？”</p>
“说与不说，值或不值，有什么两样？”杨立昭突然笑了。</p>
很快，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开始流血，梁满仓一把抱住你：“你吃了什么！”</p>
“海寇的毒药果然好用啊！”杨立昭咳出一大口血，紧抓着梁满仓的衣襟，低颤道，“满仓，对不起，你……斗不过的，斗不过的！”</p>
“和谁斗？谁！”梁满仓大声追问。</p>
然而，杨立昭双目大睁，七窍流血，已然气绝身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