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只是醉了。”卢氏抱着他，像抱一个大孩子，她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语气十分温柔。</p>
“那……”慕锦成有些尴尬，回头看了顾青竹。</p>
“娘，我们先回去了。”顾青竹拉了拉他的袖子。</p>
卢氏眼皮也没抬一下道：“好，去吧。”</p>
两人回到蕤华院，慕锦成还不能从刚才的事里醒过味来，他逮着洗浴过的顾青竹问：“爹今儿是怎么了，中邪了吗？”</p>
家里一派祥和，顾青竹将她先前的疑惑压住，对他道：“尽瞎说，约莫是二爷的事有着落了，他心里高兴，乐得喝点酒去去乏，再说，出了蔡姨娘的事，爹心里对娘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刚巧借着酒劲把话说开，不是一举两得嘛。”</p>
“那我们是不是要……”慕锦成眨了眨眼睛，生怕这个暗示不够明确，还直盯着她的肚子看。</p>
“你眼睛进沙子了？快去洗漱，伤处还要搽药呢。”顾青竹转身去拿药膏。</p>
因着慕锦成一直要在外头喝酒应酬那帮纨绔，肩上的伤始终没有彻底痊愈，顾青竹一心惦记这个，哪里晓得他的歪心思。</p>
“我没事了！”慕锦成气哼哼道。</p>
这丫头万般好，就是太不解风情！</p>
顾青竹翻了白眼，将他赶去了洗浴间。</p>
慕锦成泡了一会儿回来，认命地让顾青竹给他上药。</p>
伤处依然红肿，惹得顾青竹又是一顿碎碎念：“早叫你出去少喝点，那么实诚做什么，不会偷倒了吗？或者吐掉？”</p>
慕锦成起先还老老实实应答，最后忍不住翻身吻她，将那些呜呜咽咽都吞进肚里。</p>
两人都喝了酒，吻便来得更热烈些，顾青竹的里衣不知不觉卷了上去，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身，慕锦成滚烫的手无处安放，顺着牛乳般的肌肤渐渐往上。</p>
意乱情迷的慕锦成想要更多，但他的右肩一扯，立时疼得闷哼了一声。</p>
听到呼声，被吻得全身发软的顾青竹一下子清醒，脸红耳赤之际，赶忙推他。</p>
慕锦成翻了个身，躺在顾青竹的身侧，他整个身子跟火烧似的，滚烫若沸，他大大地喘了口气，扯了被子盖住衣衫不整，衣襟微敞的顾青竹。</p>
这个伤真得太拖后腿了！</p>
他起身去冲了凉水，隔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帐幔，重新回到床上躺下。</p>
顾青竹从被子里探出头，偷看了他一眼，刚才这人跟要吃了她似的。</p>
“睡觉！”慕锦成鼻音很重地嘟囔了一声，将胳膊搭在她的被子上。</p>
顾青竹扯过被子半边，将他盖住，而后蜷了蜷，靠着他安然睡去。</p>
朝晖院中，慕绍堂闭眼躺着，卢氏侧躺在他身侧，有多少年，他们没这般亲密了，是从慕锦成诞生，还是纳了蔡氏？时间太久，好似都想不起了。</p>
卢氏不胜酒力，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黑暗中，慕绍堂睁开了眼睛。</p>
他怔怔的瞪着帐顶，听外面初夏的风声，暗色中，他仿佛能感觉到夜风穿过屋中所有的缝隙，鼓荡着轻薄的帐幔，像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p>
“对不起，为了三生，我不能不救明成！”慕绍堂低低地呢喃一句，眼角有一滴泪没入了枕头。</p>
次日，慕绍堂很早起了，等顾青竹和慕锦成来了，一家子给寇氏请安，还留在松芝院吃了早饭。</p>
“我今儿和你们一起到铺子里看看。”慕绍堂负手走在前面。</p>
慕锦成和顾青竹哪敢说什么，瞧这架势，是要当场考校功课啊，两人立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p>
茶行，粮铺，杂货铺，珍宝行，每到一处，慕绍堂都提了些问题，幸而顾青竹这些日子一直在跟各家掌柜学习，虽说得有些磕绊，但已经让慕绍堂十分惊艳了，只是他很吝啬，只肯给她一个点头的肯定。</p>
及到钱庄，慕绍堂对慕锦成夫妇道：“你们去三生酒楼看看你们罗姨，顺便说，我晚上要请各家掌柜吃饭，让她多准备一些。”</p>
两人应了一声，立时去了。</p>
“钱筹得怎么样了？”走进钱庄僻静的内室，慕绍堂问杨广儒。</p>
“加上金家送来的，各处钱庄现银约莫有一百多万两了，老爷觉得，可还够？”杨广儒倒了一杯茶道。</p>
“事情可能没有之前想得那么简单，我准备亲自去趟燕安城，一百万两，我先带过去，你再继续筹措些，以防不时之需。”慕绍堂慢慢啜了口茶。</p>
“可……”杨广儒顿了顿道，“若再要从钱庄拔钱，只怕要动存户的钱了，只怕到时……”</p>
慕绍堂屈指叩了叩桌面：“我晓得，你尽量把外头赁钱都收回来，一直以来，存在三生的，都是些大户，他们一时不会急用钱，你维持周转就行，我尽量速战速决，只要消息没有泄露，短期内不会出问题。”</p>
杨广儒拢着眉头，担心道：“可我们光收不赁，已经有几家常年的老主顾开始问了，他们的钱存在我们三生不假，但也从三生赁钱出去做买卖，这要是……，只怕撑不了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