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碗主恭恭敬敬地给身边的酒碗满上了酒,抬起脸,环视了一下麻九几人,脸上浮现了一抹忧伤。
“姜盆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朱碗主声音低沉,“当年,我跑单帮乞讨,一天,喝多了酒,倒在了路旁的大雪壳子里,那天,风雪很大,如果不是姜盆主把我背了回来,我肯定没命了。”
“我也一样!”老猫接茬说道,“也是一个冬天,我冻坏了双脚,都不能走路了,是木碗会收留了我,是姜大哥每天用辣椒水给我洗脚,还弄了一些药物,才使我没有留下残疾。”
“说那些干啥?当年我杀了一个风族的败类,叫败类官府追的无处藏身,还不是木碗会不怕连累收留了我,这就是姜大哥的大仁大义。”老穆也很动情。
老哥三很默契地撞了一下酒碗,干了。
麻九不住地点头,也端起酒碗,喝个底朝天。
又一碗酒水泼到了地上,酒香扑鼻。
朱碗主抬起黝黑的大脸,伸出筷子指点着麻九,眼睛瞪的溜圆,看起来有点吓人,道:“麻九,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
麻九被朱碗主问的一愣,怎么来的?
来的很被动很无奈很委屈很荒唐很意外呗!
我一个现代社会的大学生,跑到古代,还成了一名乞丐。
穿越来的呗!
麻九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朱碗主,说道:“我应该不是坐火车,不是坐飞机,不是跑步,不是步行,而是借尸还魂来的,对不对?”
这是麻九喝了,说的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以前好像听婉红说过,乞丐麻九是姜盆主一个朋友的孩子,从小父母双亡,是姜盆主收留了他。
麻九对此事一知半解,所以,胡乱应付了一句,实际上,态度上都有点问题,有点不严肃了。
不过,酒桌上也不可能句句周到了。
“不错!麻九,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还没忘本!你就是还魂来的,是姜盆主把你的魂弄回来的!”朱碗主眼睛露出奇异的光彩。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姜盆主把麻九弄回来的时候,麻九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小手握的紧紧的,已经没有生气了。”老穆一旁说道。
“可不是咋的!麻九所在的小村子由于杀了一个风族地主,遭到了风族人的疯狂报复,全村人都被鬼子兵杀了,那真是血流满地,惨不忍睹,姜盆主是在一家米缸里发现麻九的,米缸上蒙着厚厚的麻布,上面放着面板,面板上压着蔬菜,蔬菜都被鬼子兵砍的稀烂,姜盆主看到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个孩子和一对夫妇,八个孩子都比麻九大,麻九应该是排行第九,就给麻九起了这个名字。”朱碗主说的很形象。
麻九眼睛突然有点发涩发酸,原来乞丐麻九是侵略者屠村的幸存者,麻字应该不是乞丐麻九的真实姓氏,至于真实姓氏连姜盆主都不清楚,只是看到是一层麻布遮挡了风族恶魔罪恶的眼睛,麻布救了小孩的性命,才取麻字作为这个小孩的姓氏而已。
“那应该是秋天吧!咱们老营总部的房屋刚刚盖好,院子还没有收拾呢,满院子都是荒草,”老穆朦胧着双眼,拄着下巴,继续陷入回忆,“姜盆主把麻九弄回来的时候,麻九浑身冰凉,都不喘气了,脸色发青,就跟紫茄子一样,姜盆主把麻九放到黄牛背上,让牛脊梁压着麻九的前胸,他牵着黄牛就在院子里奔跑起来,黄牛被动地迈着大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草中奔波,牛蹄子踢踏着衰老的荒草,荒草微弱的生命气息顺着牛蹄子牛腿就爬上了黄牛脊背,钻进了小麻九的身体,在满院子的荒草都经历了黄牛蹄子的践踏后,荒草折腰了,生命完结了,小麻九却呜呜地哭了起来。”
“真会瞎掰,那跟荒草有啥关系,那是黄牛一跑,一件小袄,三魂七魄,回到老巢。”老猫一旁拍打着老穆,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那年,麻九,你也就五六岁,你还有印象吗?”朱碗主突然发问。
也许乞丐麻九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