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没有出现。
万胜皱皱眉,道:“把他的鞋脱了!”
病人的鞋被脱了下来。
“把病人平放床上,展开双手和双脚!”
病人被平放在了竹床上,手心掌心露了出来。
万胜拿来了一块两尺多长,三寸多宽的竹板,照着病人的手掌和脚掌一通乱打,边打边叨咕道:“劳宫涌泉拍一拍,三魂七魄快回来。劳宫涌泉拍一拍,三魂七魄快回来。”
拍打了半天,病人还是没有反应。
万胜又拿来了一个大大的痒痒耙子,咔咔咔咔地挠起了病人的手心和脚心,一边挠着一边叨咕道:“十指连心挠一挠,千万别过奈何桥。十指连心挠一挠,千万别过奈何桥。”
挠了半天,病人状态依旧。
万胜累得气喘吁吁,胡须震颤起来。
贾逵三人更是虚汗直冒,心慌气短。
麻九李灵儿也很着急,紧紧地注视着万胜的举动,希望爆发奇迹。
忽然,灰衣后生举着烛台的手一颤抖,一滴蜡油子滴在万胜的手上,烫得万胜一下蹦起了老高,两眼顿时瞪得溜圆,就在麻九觉得灰衣后生要挨骂的时候,万胜突然眼珠一转,咧嘴笑了一下,就像大街上捡到了宝贝一样。
“把病人的胸口露出来!”
病人的胸口衣服被扒开了,发达的胸部露了出来。
李灵儿害羞地转过了脸,看着几人在窗户上的影子。
万胜从灰衣后生手里的烛台上拿过一根蜡烛,在病人胸口上方倾斜着,滚烫的蜡油子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病人的胸口上。
万胜嘴里不断叨咕着:“红蜡垂泪,英雄还魂。红蜡垂泪,英雄还魂!”
这是典型的滴蜡。
一种折磨人摧残人的下流手段。
病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贾逵三人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了,一个个目光呆滞,瞅着自己深度昏迷的同伴,满脸的无奈和悲哀。
麻九李灵儿也有些失望,看来,想让病人清醒,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中毒太深了。
万胜见折腾了一番没有丝毫的效果,背着手在屋地上缓慢地踱着步,似乎略有所思。
突然,万胜停下了脚步,瞅着灰衣后生说道:“你去烧一锅开水,我要给他来一个药浴。”
袁大嘴和李大头跟着灰衣后生去厨房烧水去了。
万胜叫贾逵留在此地照顾病人,又对麻九和李灵儿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有些草药麻烦你们碾一碾。”
麻九李灵儿跟着万胜来到了东厢房的一间屋子,这是加工中药的地方,满屋子堆放的都是药材,颜色有黑有红有黄有绿有白有紫有褐有灰,形状也是千奇百怪,有的像树根,有的像树皮,有的像花心,有的像树枝,有的像五角星,有的像干菜,有的像干草。
满屋子都是中药味,有些刺鼻。
屋里有一架不大的圆形石头碾盘,还有大大小小的铡刀,各种型号的秤,大小粗细不等的筛子,一些坛坛罐罐,还有很多装着饮片的药匣子。
万胜指着地下一个沟槽形状的石头药碾子,对麻九李灵儿说道:“这里有一盆干绿豆,把它碾碎了就行。”
万胜走了。
麻九和李灵儿玩起了药碾子。
两人分别坐在碾槽的两端,麻九往碾槽里放了两碗绿豆,然后用脚推着碾磙子,来回碾压着。
麻九推了一会儿,李灵儿又推,李灵儿的动作看起来比麻九协调多了,优美多了。
磙子往复运动着,发出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绿豆在石碾的压榨下体无完肤粉身碎骨,发出阵阵呻吟,这是不屈不挠的呐喊。
“想听歌吗?”麻九问李灵儿。
李灵儿眨眨迷人的大眼睛,说道:“啥样的歌呀?”
“有推碾子拉磨的,你听不听?”
“那你就唱呗,就是这深更半夜的,有点瘆人呐!”
“夜半歌声才有韵味呢!”
“那你唱吧!小声点儿!”
麻九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东边有山
西边有河
前面有车
后面有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