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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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淮的嗓音低沉又压抑, 颗粒感十足。
而后,他又凑近过来,猝不及防在红唇上轻咬吮吸。
薄幸月闭着眼睛, 眼睫颤动, 心脏随之他的动作重重一跳。
像是溺水的人濒临极限,只能抱着浮木支撑。
过了许久,她掀起眼皮,偷偷瞄一眼,却只能看到面前的人虚幻的泡影。
黄昏的光线浮动,日光如瀑, 燥热感不断升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 肺里的气息好像都快要被抽干了。
唇齿相离, 季云淮终于堪堪作罢。
她喘着气息,身体发软。
薄幸月面色潮红, 粉颊如云, 目光盈盈如水。
再继续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不向欲望投降,事态可能会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季云淮眸色发沉, 比酿成陈年酒的夜色还要幽邃。
他深吸一口气,眼尾泛红,欲念横生。
“你确定我昨晚是这么对你的”
薄幸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如果是她酒后多了什么对人热吻的技能,那也不是没有那种概率。
但怎么回忆, 她都觉得荒唐到不可思议。
“那要不然你再试试”季云淮低头轻笑, 语气风轻云淡的, 可就是能瞬间点燃人心头的那把火。
薄幸月:“”
再试一次, 她可试不起, 刚刚那个吻, 差点就要将她拆骨入腹了。
季云淮清清嗓子,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话,冷不丁提醒说:“演出要开始了。”
要是再不回去,队里的人就要开始找他了。
“你先过去吧。”薄幸月状态发懵,现在唇缘还残留着痛感。
少女时期,还没追到季云淮的时候,她就曾想象过,他这样的“高岭之花”接起吻来会是什么模样。
可能仍旧是乖乖生,只会落下蜻蜓点水的唇间一吻。
但无论是两人的初吻,还是重逢后的这一回,少年猩红的眼里像是幽邃的漩涡,吻过来的感觉更是不止热烈。
仿佛高岭之花只要沾染红尘,就会沦为凡俗。
薄幸月拿出手机镜头看了下,她卷发全乱了,这般模样,只能待在原地扎头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弄得在医务室后面小树林的见面像是在偷情。
季云淮压下帽檐,加快脚步走过去。
盛启洲本来想调侃两句,看见什么后,飘忽的眼神一下子一动不动的,“季队,你”
很明显,他唇缘发红的那块就是口红留下的痕迹。
盛启洲明知故问:“这吻痕谁留的”
季云淮眉梢一挑,也不跟他客气:“我家小姑娘。”
“我家”这两个字一说出口,独占欲简直呼之欲出。
“你跟薄医生复合了”盛启洲露出眼巴巴的表情,渴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季云淮微抬眉骨,实诚道:“还没。”
明明知道自己忘不掉。
但这一回,他希望她能确切地朝自己走过来。
这样,他才能毫无保留地再度奉送。
盛启洲的问题还没问完,季云淮就比了个“嘘”的手势。
台上的帷幕拉开,文艺汇演正式开始了。
这种场合勾起了他高中元旦晚会的记忆。
少女跟他兴冲冲地说完,总而言之就是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
当晚,她穿了身露背的裙子,从试衣间出来。
不待反应,整个人就被长臂捞过去,薄荷的清冽气息不断靠近。
他将人摁在门板上,故意在少女露出的背部皮肤上落了唇。
厮磨啃咬后,一道新鲜的吻痕印在皮肤上。
薄幸月气不打一出来,可又拿他的行径没办法。
只能在临开场前借了件外套换上,堪堪挡住后背的吻痕。
舞台上,镁光灯聚焦,中心的人影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歌曲的前奏明快轻扬,唱的那首she的我爱你。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致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
一曲唱罢,少女起身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众人瞩目之际,她只却抬眸看向他的眼底。
少女大胆热烈,无畏无惧,像是迎着光而生的向日葵。
两厢对比,所谓的下基层文艺汇演都变得乏善可陈。
汇演接近尾声时,薄幸月收到了戚嘉禾发来的一条消息。
月亮,行程定下来了,我们后天启程回江城哦。
薄幸月回复:好。
翌日就是最后一次查房。
薄幸月将几支笔别在胸口的口袋,白大褂穿在她身上,熨帖又飒然。
病房里的小朋友可能是听到谁说了什么,拽着她的衣角,细声细气地问,“姐姐,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薄幸月俯下身,眼眸澄澈:“会啊,想见的人迟早会见的。”
当晚收拾完行李,她在临行前特意拍了一张北疆的夜空。
星月高悬,星辰闪烁生辉。
后天一大早,有一辆面包车专门送他们去机场。
后头还跟着一辆军用吉普,负责护送他们一路的安全。
薄幸月醒了个大早,吃完早餐,跟招待所的老板娘挥手说再见。
老板娘自然是热情相待:“有空再过来北疆玩儿。 ”
戚嘉禾摇下车窗,迫不及待道:“走吧,月亮,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睡个几天几夜。”
比起升职加薪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儿,能好好睡一觉真是再卑微不过的愿望了。
一行人抵达机场。
身后的军用吉普亦然停下。
拉开车门,季云淮如同初见般,站在这儿跟她告别。
沉默半晌,他眉眼收敛,口吻很淡:“我之后要去执行个任务。”
薄幸月拖着行李箱,仰头去搜寻他的眼神,确认道:“保密的”
季云淮不置可否。
与那些穷途末路的犯罪份子相搏,有多危险,基本能猜测得到。
她郑重其事地叮嘱说:“注意安全。”
最好的回应不过后面这几个字。
季云淮答应她,说:“好。”
薄幸月心头一酸,有许多想说的话,还是留到回江城的时候再见面好了。
到了要登机的时间了。
薄幸月转过身,强迫自己没回头,一直往前走。
季云淮的眼神没动,心头波澜起伏,盯着那道背影,用口型说了声“再见”。
这次结束援疆任务回江城,她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
飞机起飞,穿梭过颠簸的气流,行驶于一望无垠的蓝天之上。
落地后,薄幸月才摘下眼罩。
在机场附近打了个车,心中还有些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她拿钥匙打开家门,一进到玄关果断踢掉高跟鞋,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跟丢掉了一万斤重担似的。
太久没回公寓,空气里隐约透着股沉闷,察觉后,薄幸月果断趿上拖鞋去开窗通风。
飞机餐实在不怎么合她的胃口,现下胃确实饿得难受。
烧开水的时间里,薄幸月拉开冰箱门,后知后觉叹了口气。
悲惨的是,饿了一天,冰箱里还没什么食材。
即使有食材,放了这么久,也可能都到放坏要扔的程度了。
思索了一番,薄幸月最终放弃了点外卖,打算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和果蔬回来屯着。
薄暮冥冥,她站在红绿灯的人行通道前,不一会儿旁边骑着单车的少年停下。
男生一身校服,寸头贴额,少年如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那一刻,她想回附中看看了。
很想很想。
思念之情澎湃欲燃。
正好肚子饿了,还能顺带着找家门店进去解决晚餐。
天空的颜色像是打翻的蜜糖罐,躁意拂耳。
一晃眼,都快要到夏天了。
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校门口走出来,嬉笑打骂声不绝于耳。
薄幸月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走了很久,时不时驻足回望。
最大的感受就是天翻地覆这四个字。
六年,原来真的可以改变那么多
学校周边的店铺换了一家又一家,两侧的道路修缮得平整,原本荒芜的废弃之地变成了景观园林。
沧海桑田,物换星移,身边的一切都在被时间狠狠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