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祎则被迫弃了行医旅程,回到盐山坐馆行医,顺便帮师父照顾家人。
1911年夏,南方波澜微起,只是涟漪还未波及到位于京畿腹地的盐山。陈祎收到的关于南方的消息,只有县衙门里传出来的清廷对地方的严斥:不得干涉朝政。
这一年夏天,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是阴雨绵绵。坐馆问诊的陈祎,经常能听到各地发大水的消息。
在某个雨霁初晴的清晨,陈祎的医馆来了位熟人,李同臣。
“同臣兄,好久不见了”
“明心老弟,”李同臣的笑容有点苦,“我也实在是没辙了”
说着,李同臣给陈祎介绍了站在他身后的老人:“明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叔,黄四海”
“师叔”陈祎恭恭敬敬地执了弟子礼。
“这边请”
坐下之后,李同臣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陈祎:“明心,这我带师叔来,是想让你看一下”
陈祎这才注意到,黄四海的脸色有点发紫,眼睛也混浊不堪。
“师叔,麻烦您把手腕露出来,我给您把一下脉”
搭上脉号了一阵子之后,陈祎的眉头逐渐地拧了起来:肾经淤滞,肝经沉涩。
对面李同臣练陈祎眉头紧锁,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等陈祎拿开号脉的手,才凑上前,紧张兮兮地看着陈祎:“明心,师兄他”
陈祎叹了口气,看了看焦急的李同臣:“同臣兄,师叔的尿液混浊已经多久了”
“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陈祎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肾痨”
“能治吗”
“抱歉,”陈祎苦笑着摇了摇头,“请恕小弟才疏学浅,实在是拿不出对策来。”
李同臣一下子毛了:“你可是盐山的小神医”
“同臣”一旁的黄四海喝了一声,“不要为难小陈大夫了,我这病,自己清楚,早些年争强斗狠,肾水之精消耗过度”
“师叔,”陈祎叹了口气,“肾痨这病,弟子虽然不能治根,可稍微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同臣这才松了口气:“那好吧”
所谓的肾痨,只是陈祎糊弄李同臣的说法。
实际上,黄四海患的应该是尿毒症,一种即便到了一百年后,也只能换器官的不治之症。
陈祎之所以能确定这是尿毒症,是因为家里有人得过,陈祎的小舅舅周长琛。
要想根治尿毒症,只能换肾,初期还可以硬抗,可到了后期,就只能靠两天一次的透析来维持生命。
如果不想花钱透析过滤血液,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肿胀,脸上长斑,尿血
陈祎之所以跑到盐山来学医,除了好奇之外,也是想从中医里找到根治尿毒症的办法。
很可惜,现实很残酷,黄四海的出现,给了陈祎当头一棒子:自己治不了尿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