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没送成吗？”卫寒云反问，“——说起来，上次我知道会有车祸的那一天，特地把你送我的瓷人交给在那次事故中不会受伤的方楠拿着。”</p>
钟子湮沉默片刻，观察卫寒云的表情，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无语：“……”怎么，这还想讨夸奖吗？“那天的事我还在生气。”</p>
“那我不说了。”卫寒云很乖，“还有刚才关于世界、未来、虚构的事情，你看起来都很平静。早就知道我也是跳脱出牢笼的人吗？”</p>
“……”钟子湮觉得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难答了。</p>
卫寒云只是摸到了世界的部分真相，钟子湮这会儿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更多、更广的真相告诉他。</p>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知道无限世界的事情反而可能更为幸福一些。</p>
用克○鲁的体系来解释就是，知识等同于诅咒，知道得越多，离疯狂越近。</p>
哪怕是无限世界里生活多年的强者，也有不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精神崩溃走向死亡的。</p>
于是钟子湮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随身小包里的礼盒掏出来给卫寒云堵他的嘴。</p>
卫寒云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猜错了。</p>
——那不是能放得下一个杯子的尺寸。</p>
“……那我是猜对了‘最佳甲方’的部分？”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支手表。</p>
“本来是你的生日礼物。”钟子湮说。</p>
十二月时她带着这支快一千万的表去燕都，结果被卫寒云马路上的一顿骚操作气得倒仰，车撞烂了不说，礼物也根本没心情送出去。</p>
于是后来钟子湮又回到宝玑店里，在背后刻上“最佳甲方”四个角字，缝缝补补就又是一份崭新的分手礼物。</p>
——今天把这分手礼物送出去的时候原来应该很顺理成章的，钟子湮压根没想过送不出去的可能性。</p>
然后卫寒云刚才折腾这么一出她始料不及的表白和自我剖析，钟子湮顿时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尴尬得不行。</p>
“帮帮我。”卫寒云倒是很坦然，把表和左手都递到钟子湮面前。</p>
钟子湮顺手就帮他把表在腕上戴好了，做完以后才想想觉得不对劲：“手表不是单手也能戴上去吗？”</p>
“可以，但我想要肢体接触。”卫寒云说。</p>
钟子湮：“……”不行，不对劲的不是世界是这个卫寒云！</p>
“不适应？”卫寒云抚过表面，低低笑了，“希望这两个月能让你习惯一下隔壁工厂的这条生产线。”</p>
钟子湮不理他。</p>
但卫寒云还要说：“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我想温水煮你，所以都忍住了。”</p>
“现在也——”</p>
“现在忍不住。”</p>
“……”</p>
……</p>
下了热气球后，司机询问两人去什么地方住宿。</p>
钟子湮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卫寒云，才想起他最之前那一句“由你决定”。</p>
顿时无论去她的公寓还是去卫寒云的豪宅，两边的选项看起来都有一点尴尬。</p>
钟子湮是懒得想，不是没脑子。</p>
协议在时归协议在时，卫寒云都表白了，两个人还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房子大得一天不见面都没问题——顿时就显出几分古怪的暧昧气氛来。</p>
卫寒云在这种时候往往表现得像有读心术一样，他主动开□□代了自己房产的所在位置。</p>
那确实是个富人区，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个非常宁静致远的富人区——离市中心有点距离。</p>
于是犹豫再三，钟子湮还是报了自己的公寓地址。</p>
反正两边选项一样地烂，不如选个离明天去秀场近一点的。</p>
卫寒云立刻赞成：“我的房子没什么好看。”</p>
钟子湮觉得她的房子也没什么好看，毕竟精装修，她又是个懒得再多去想室内设计的人。</p>
这间高级公寓本身附带的精装修已经很够她的审美和需求了。</p>
但回到公寓时，钟子湮严谨地给卫寒云分了一间客房：“你住在这间可以吗？”</p>
“客随主便。”卫寒云含笑点头。</p>
钟子湮：“……”她抬头望水晶灯，有那么点点的心虚，“是用你的钱买的。”</p>
“根据协议内容，你买了就是你的。”卫寒云视金钱如粪土。</p>
钟子湮觉得不太妙。</p>
她以前觉得自己只馋卫寒云的钱，还是平等交换。</p>
但现在……怎么看起来像是又骗感情又骗钱的芳心纵火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