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艺扭过头去,小腹传来一阵钝痛,眼前晃过一抹纯白,接着另一记重拳砸到他脸上,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从小将别人按在地上锤的他哪吃过这种亏。
井艺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水,攥紧拳头,一记右勾拳朝那人攻去。
他挡住井艺,握拳直击井艺胸口。井艺拨挡男人小臂,抡起左手,冲着对方面门就是一记直拳。男人反应很快,歪头躲过。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人很能打,而且技术一点儿不比井艺差。井艺先前挨了两拳,又放倒四五个马仔,体力损耗严重,反应有些迟缓。对方借机一个顶膝狠狠顶上井艺肚子,井艺嘴里霎时升起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他紧紧扣住对方右臂,借用腰力反向拧转。对方反手掐住他的左臂,猛地出拳,先井艺一步,打在他的手肘上。这人下手又狠又准,井艺的小臂瞬间失了知觉。男人没给他反应时间,右脚后撤半步,别住他的左腿。
糟了!
井艺心中暗叫不好。
膝盖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他闷哼一声,小腿承不住痛感开始痉挛,挣扎片刻跪倒在地。
他咬着牙,右手撑住地面想再次起身,不知谁在他后背又补了一脚,井艺受不住二次重击,直接栽倒在地。
“辉哥!”
“哥!”
耳边传来小弟的惊呼,潮湿的泥土味混着血腥萦绕在井艺鼻尖,肾上腺素消退,痛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入他的身体。
他抹了把被汗水浸湿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纯白的运动鞋。
“还打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井艺挣扎着昂起头,看到了往后岁月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黑色的休闲裤勾勒出男人笔直的双腿,他身形高挑瘦削,眉眼精致,将身上那件黢黑黢黑的衬衫穿的格外好看,在灯光下整个人惹眼的要命。
很少有人会在打架时这种装扮,吊带背心,灯芯绒喇叭裤才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装束。
井艺有片刻失神,挣扎着坐起身。
舞厅小混混还想动手,被男人抬手制止。
井艺盘起受伤的左腿,冷笑一声:“你他妈搞偷袭,还敢腆着脸问我继不继续?”
黑衬衫微微蹙眉,没有吭声。
对方人多势众,红毛的人被打的很惨。井艺性子冷,这些人是与他一起荡平天际的兄弟,更是他结交到的第一批朋友,他不能坐视不理。
井艺拿舌尖顶了顶出血的牙齿,吐出一口血水,扬声道:“放了我兄弟,这事儿我一个人扛。”
“还挺有种。”
黑衬衫低下头,俯视他。井艺脸上满是烟灰和泥土,头顶还黏着烟头,身上的圆领衬衣被鲜血浸湿大半,混着泥土皱成一团,看上去狼狈又骇人。
他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唯有一身硬骨头。
井艺忍住从膝盖传来的剧痛,站起身,晶亮的眼睛中满是桀骜不驯,紧紧盯着黑衬衫,一言不发。
“滚。”
“哥,是他们的人先动手揍了小公子,就这么让他们走……”许正还没消气,捂着脸一通乱叫。
“正子,放人,让他们走。”
包房内门打开,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拐子被人一脚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