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该起了……”
元锦昏沉的睁开眼睛,似乎还未彻底苏醒,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由小太监伺候着更衣洗漱。
悄悄向窗外一看,竟然不知何时出了太阳,黄灿灿的落在雪上。
“陛下,出日头了,多裹一些,雪化的时候比寻常都更冷些。”
元锦冬日的衣裳都是红色,因为喜庆,屋里常年挂着祈福挡灾的挂件,地龙烧得暖暖的,不出去外面根本吹不到风,其实不需要穿那么厚,但小太监哪里敢听他的?恨不得把所有衣裳都给他裹上才好。
元锦卧病在床半个月,虽然大小奏折晋凛州给他批了不少,但是也有很多积压下来,必须要皇帝亲自批阅的堆积在御书房。
怕他外出着凉,太监总管已经让人把奏折都搬来了,桌上摆着一壶醒脑的热茶,但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入小山高的奏折堆。
这可要批到什么时候?
元锦踏着沉重的步伐,落坐桌前,视死如归的拿起一卷奏折。
小太监候在他身旁,一会儿研墨,一会儿给空了的杯子里满上一杯热茶。
半个时辰后,元锦停下笔,看着上面写的殿试名单发问,“殿试?这是何时的事情?”
小太监看了一眼,道,“去年九月举办的秋闱,二月末殿试,开春就放榜了,陛下尚在病中可能忘了。”
元锦看着殿试名单中的其中一个名字,忽然又轻声笑道,“还真是我忘了,竟连着都不记得了,好在离二月末还有十日,不至于搞的我措手不及。”
小太监拍马屁,“陛下洪福齐天,您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这名单上之人能窥见陛下圣颜,定是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第二日元锦身子大好,头戴冕冠身披龙袍在朝堂上接受臣子百余人的拜见。
龙椅高于地面几十台阶,底下各人何种动作俱被他收入眼底,晋凛州位于他右手位第一个位置,先皇特许他面圣不必跪拜,此等殊荣,只他一人。
“众爱卿平身。”
想了很多,但在现实中元锦立刻就让他们平身了。
龙袍用黄金丝线缝制,压在身上沉甸甸的硬得硌人,隔的太远,他们讨论的声音在元锦耳中就是“嗡嗡嗡”的,元锦端坐着,看下面吵着吵着就要动手,然后被晋凛州呵斥,不得不安分下来。
反正有什么要事都是晋凛州代为把关,再不济也是写在折子上道明前因后果,写明解决办法交给他,他上早朝,不过是做一个吉祥物罢了。
可是不知怎么,这骂战的风波就扯到他身上了呢?
“启禀陛下,陛下已经年近二十,臣以为陛下应开放后宫,广纳秀女,为皇家开枝散叶。”
一头发花白的老臣义正言辞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元锦不同意就绝不罢休的逼宫姿态。
元锦蹙眉,道,“先帝驾崩不足两年,三年国殇未满,朕暂且不想谈及后宫纳新之事,而且后宫之事最耗费银两,朕以为这些钱财还是用到时事中照拂百姓为好。”
老臣不依不饶,“陛下可先将大臣之女挑选几位纳入后宫,等到国殇结束,再广纳秀女。”
元锦冷下脸,此人的目的几乎明摆着甩在他的脸上,这分明是试探,试探他也试探晋凛州。
晋凛州面色冷然,严声道,“李大人,陛下乃一国之君,陛下暂且没有此等想法,你要越过陛下去逼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