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也顺着胡小花的话看到了程潇潇脸上的巴掌印,惊诧之余看向乔招娣几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
乔招娣几人反应过来,见形势不对想要解释,程潇潇又是抢先一步哭嚎道。
“里正叔,您可来了,您再不来,我这孤儿寡母的,就要被磋磨死了...”
里正三两步走上前来,干瘦有力的手臂扶住程潇潇的另一只胳膊,跟胡小花一起发力,费力的将程潇潇拽了起来,口中却和乔招娣几人道:“哎呀,程家媳妇,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们孤儿寡母的,本来就已经够难了,你们还欺上了门,她们母子做了什么至于闹到你们上门找人的地步。”
“里正叔,我...”
秦莲想要开口,程潇潇哪里会给她机会,连忙偷偷捂住儿子的耳朵潸然泪下,然后楚楚可怜的道:“秦莲,我知道,在河滩边洗衣服的事是我的,你们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洗,觉得我晦气。我当时就应该转身离开,而不是一时没忍住你们骂我儿子是野孩子,将你们推下了水,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们母子,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活路了...”
“程潇潇你个贱人,你...”
秦莲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正准备开骂,又被里正打断了。
“胡闹!”里正厉声喝道。
“长平媳妇,你还打算出口成脏不成?下游的河滩本来就是大家共用的,你不让人家洗衣服本来就已经过分了,还辱骂人家的孩子,程家这小子本来不会说话就够可怜的了,你们这作为长辈的,怎地还这般歹毒。平时村里你们这些个妇人传传闲言碎语我没管你们,对这么一个孩子你们也竟也下得去口。”
“里正叔,我,我没有...”
“你还狡辩,不要以为你们这些个长舌妇人要么聚在村口,要么聚在河滩,一天到晚的嘀嘀咕咕些什么我不知道,村里的这些个家长里短都被你们捯饬个便了,如今,开始学会仗势欺人了是吧?胡小花,你去地里,帮我把她们的家里人找来。我今天就要将这件事拿出来说道说道。”
秦莲,也就是嘴里的长平媳妇四人,顿时就被吓破了胆。
男人在外劳作,他们这些女人不忙着洗衣做饭带孩子,尽在外拉帮结伙了,要是被丈夫知道的话,回家还不得被打死。
“别别别里正叔,我们,我们知道了,别,别告诉我家男人,我婆婆,我我这就走,以后我绝对不再嚼舌根了。”
最先开口的是秦莲小团伙中最年轻的一个,年纪看起来都不如程潇潇大,成亲也不过才一年,还没怀上孩子,要是让夫家丢脸了,以后在家里的日子铁定不好过。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除了秦莲和乔招娣,剩下的三人都表了态,表示以后定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乔招娣的脸色很难看,她和相公程兴文成亲前,就听他抱怨过公公和婆婆将这块院子和两分地划给了程家的三女儿程金枝,于是成亲后就一直对公婆不喜,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觉得大嫂徐秋莲对此事也肯定心有不满,只是没有说。两分地一间院子,那是程家四分之一财产啊。
在她的认知里,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是外人,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来分走家里的田地,尤其是后来有了儿子,家里开销大了,她心里的这根刺,愈发的深了。
持着读书人夫人的身份,她平时虽有抱怨,在家却没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是偶尔碰到程金枝的时候,却没少给她脸色看,尤其是梁兴武被抓去打仗的那一年,她甚至于都会背地里骂上两句。
后来梁兴武回来了,带来了步同的噩耗,跟着程潇潇给程家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因为程潇潇的事程金枝也没了。
都到了这步田地了,程老爷子却也只是与她断了关系,都没有想过要将这房子和田地收回来,气不过的她每每在外看到程潇潇家这个小哑巴,都会背着人骂他两句,用手指掐他的屁股。
反正他是个哑巴,他也没办法跟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