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院门口,程灿灿老远就看到从绣坊回来的梁姨。停下脚,等梁姨一起进门。
梁姨似乎在想什么事,自顾自走进院里,都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程灿灿。
见状,程灿灿没有打扰,跟在梁姨身后一起进了门。
明天应该个大晴天。程灿灿把采来的草药铺开晾在房檐上。又用今天从山上搜罗回来的木棍,竹筒,做了个专门捕蛇的套索工具。
捕蛇套索是小时候农村的爷爷教过她的办法,农闲时胆大心细的爷爷就会去山上抓蛇卖钱补贴家用,只是后来爷爷因为被蛇咬没及时医治就去世了,爷爷的去世也是她后来学医的真正原因。
梁姨做好晚饭,把翟叙推到小厅,三人围在桌前吃饭。
三碗清粥,一盘马齿苋炒腊肉,马齿苋是程灿灿今天从山上采回来的。
还有一碗热好的汤药,不知是给谁的。
程灿灿问:“有谁身体不舒服吗?”
梁姨看了一眼翟叙的腿,有些忧愁的说:“小公子的腿伤已经有半个多月,按理说皮外伤早就应该愈合得七七八八,昨晚我见他裤腿上有血迹,才发现右腿有一处伤口还在流血,今天就去郎中那里抓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家里就有大夫,还要去外面找郎中抓药,这银子花得有点冤。程灿灿犹豫片刻才说:“我知道一个止血的外敷方子,需要的几味药都能在山上找到,我明天去山上挖菜的时候采些回来。”
“你还懂这些?哪来的方子。”翟叙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
说自己学过中医?他们不会信。医学乃“贱业”,作为正经书香世家的程家怎么可能教女儿学这些。
“外祖父告诉我的。”只能从姜姨娘这边借亲戚来用用。
翟叙眸中掺了一丝玩味,“真的?”
程灿灿心虚点点头。
“可我听说你外祖父在通州做杀猪买卖,你娘还是因为和你外祖父一起去程府送肉送菜,被程老爷碰见才进了程家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程灿灿都不知道这些,里也没详细写。
“前天我在院里晒太阳,隔壁冯大娘路过,来院子里告诉我的。”
瞅瞅翟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程灿灿心生羡慕,顶着这副皮囊就能老少通吃,还能有人主动上门陪聊讲八卦。
随后端起饭碗继续吃饭,没再对方子的事多做解释。原本她还想省点汤药的开支,现在翟叙根本不相信她的话,采回来的药他肯定也不会用。
“小公子,今天我在果子村见到一个长得很像四小姐的人。”梁姨慢慢说道,眼睛则小心注意着翟叙的反应。
翟叙眸色变得黯淡,放下筷子,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那个男人老家在朔州,和通州有千里远。”话语中隐隐透出一股怒气。
“也是,怎么可能。”听到翟叙肯定的回答,梁姨也卸下了心中的怀疑。
四小姐七年前就和富商逃婚南下朔州,怎么可能是今天见到的蓬头垢面,穿着破旧的背柴妇人。
程灿灿全程一脸懵地听完两人的对话,心中猜测,翟叙在翟家排行第五,能让翟叙和梁姨两人同时话语严肃谈论起的四小姐,是翟叙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只是猜测,见两人面色不虞,程灿灿自觉闭嘴不问。
同善堂的伙计说过,赤斑响尾蛇主要活动在水边,有人在他们乐安县的深山溪水边见过这种蛇。
逆着溪水流动的方向,程灿灿一路小心翼翼往深山处走。
衣服上涂了她亲自研磨配好的驱蛇药粉,身上挂了五六个驱蛇的药囊,这些已经足够让大多数的毒蛇见到她自动远离。不过这些东西对赤斑响尾蛇的作用有多大还尚不清楚。
走了一个时辰,周围不再是低矮的树木,高耸入云的参天老树随处可见,应该足够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