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李开疆已经挺剑向朱常鸿刺去了,但朱常鸿居然还趴在酒案上,方才的厮杀之声居然都没吵醒他。郑翠翎拔剑出鞘,格开了刺向朱常鸿的那一剑。李开疆也不多说,狞笑着左一剑燕仙山的“泰山压顶”,右一剑白荷茹的“大江东去”,郑翠翎防不胜防:“这厮为何会我山河派的剑招!?”郑翠翎大叫道:“师兄快醒醒,用断水覆月剑招制住这厮!”
此时朱常鸿醒来了,看见郑翠翎和李开疆打斗得凶险,吓得面人色,狂奔入内,边走边叫道:“师妹你先撑着,我叫醒师父师母来收拾这厮!”郑翠翎大失所望,被李开疆一剑刺得透心凉!郑翠翎一下惊醒,原来方才是南柯一梦,此时心还是忍忍作痛。郑翠翎摸着心胸泣道:“师兄你好狠心,我对你的情谊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为何你如此绝情?”
郑翠翎翻来覆去,心想自己原本就是朝鲜族人,汉人朱氏的江山又与自己何干?既然人家朱常鸿不领情,自己又何苦费尽心力替他保住他祖宗留下来的社稷?越想越心烦,郑翠翎便挑起了灯,写了一封信,打好包裹,穿上夜行衣带着剑来到大厅。大厅上众侠仍然醉得东倒西歪地躺着。郑翠翎轻轻把信放在朱常鸿手肘下,便默然离去了。
郑翠翎来到王馆大门,撞见朱雄,朱雄问道:“都夜深了,郡主娘娘何往?”郑翠翎微微一笑道:“我这不穿上夜行衣,打算再去阉党那边打听如何救出顾大章大人么?”朱雄素来知道郑翠岭为人睿智、做事冷静,便也不多想,拱手道:“郡主娘娘小心仔细!”郑翠岭也拱手回了礼,出了门来到上马石牵过马,飞身上马便绝尘而去。
出了大时雍坊,郑翠翎信马由缰,其实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留在京城肯定不行;回燕山又怕被师父师母找到;去峨眉山又怕被慧眉师太取笑;去颍州投奔刘廷传又人生路不熟;去福清找叶向高,但是自己一个孤女投靠一个老汉又觉得奇怪。想着想着,马已经来到东便门了,郑翠翎一咬牙:“反正都是向东走的,不如就试试回长白山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生身父母!”想罢便扬鞭赶马投东而去。
看官会否觉得,郑翠翎此次冲动地感情用事,与先前的从容镇定,运筹帷幄的作风大相径庭?毕竟郑翠翎还是个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女。常言道,那个少女不怀春?饶是郑翠翎这般遇事冷静、足智多谋的女侠,仍然过不了这一关,遇到情殇便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