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阴鸷和狠厉在漆黑的凤眼中迸发出来,又被他迅速遮掩住。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暴戾和冷意,还是将俞墨吓得心里一颤,蓦地低头:“砚哥…”
盛清砚没有回应,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他闭上眼睛,努力疏解着内心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书房里又是片刻的安静。
就在俞墨感觉气氛压抑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时,盛清砚终于有了反应。
“昨晚到现在,有谁去医院看过阿柠?”
“路家的管家去过,还去了一趟警局,听说…”
话音到这,俞墨脸上浮出一丝不解和愤然。
盛清砚缓缓睁开眼,如墨一般浓稠漆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犀利。
他的眼神似乎能够洞察一切,又仿佛如有实质,给人迎面带去沉重的压力。
“说。”
俞墨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听说他们不打算追究肇事者的责任,还当场给对方出具了谅解书。”
当俞墨得知这事时,一度有些看不懂路家人的脑回路。
就算路小姐在路家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吧?
他们不帮忙讨回公道也就算了,居然还谅解肇事者。
盛清砚眸光一凛:“那人是谁?”
“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他说是在回家路上不小心撞到横穿马路的路小姐,因为一时害怕所以逃逸了。”
不等盛清砚再问,俞墨又继续说道。
“路家人念在他身上背着巨额债务,事后又主动自首,所以不打算追究刑事责任。”
“但我去查了,那男人跟路家的保姆有关系,今早卡里还多了二十万。”
“我认为他不是真的肇事者,所以…”
所以刚才盛清砚问肇事者是谁,俞墨才说还需要时间调查。
路家…
好一个路家。
路时柠这些年在路家是什么处境,盛清砚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了解个大概。
那一对夫妻,不,应该说是所有路家人,都把身体孱弱的路时柠当成包袱。
虽然他们还愿意请保姆照顾她,愿意在她每次生病时出钱给她治疗,可除此以外,根本不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眼下路时柠出了车祸,他们还是这种态度…
要么是懒得操心路时柠的事,要么,就是在维护真正的肇事者。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那男人卡里多了二十万,很明显被收买了。
盛清砚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盯紧路家,真正的肇事者肯定跟路家有关。”
“是。”
俞墨跟盛清砚的想法一样,早上就已经派人去盯了。
“砚哥,你要去医院看看路小姐吗?”
说到这事,俞墨心里同样感到疑惑不解。
盛清砚有多看重路时柠,他可是有深刻的认知。
他以为盛清砚得知消息后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结果从昨晚到现在,盛清砚一直没出现。
甚至刚刚开门后,他还看到盛清砚居然有心思抱着…猫?
着实让俞墨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盛清砚没有犹豫:“去,等我换身衣服。”
他很快起身离开书房,但却没有立刻回卧室,而是去了小布偶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