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池与一叶舟对视一眼,略微靠近了一些,奇怪的是他们明明看见村长打开猪圈的门走了进去,眼下却看不见一点人影,消失了?
贺清池仗着自己“隐身”便大胆地走近,猪圈的面积倒是不小,却只有几只猪,围栏角落几只脏兮兮的猪正在躺倒在淤泥中酣睡。
没人,贺清池转头看向一叶舟,摇了摇脑袋。
一叶舟也靠过来,然后默默地拿衣袖捂住了鼻子。
很臭吗?贺清池得意地瞟了一眼皱着眉头的人,反正她闻不到。
一叶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猪圈,出乎意料的,他居然抬脚走了进去。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根树枝在猪圈地面上戳来戳去。他走了一圈,特意避开了那几只猪睡的地方。
然后在角落站定,用树枝从淤泥中挑出了一根绳子。
一叶舟看了看贺清池,又看了看绳子。最终认命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将里面的布老虎取了出来重新放进怀里,手隔着布捡起那条绳子,用力一拉。
一块木板被拉了起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行的洞口。
贺清池探头看了看,洞壁上有个简易的绳梯。一叶舟扔掉了那块布,嫌弃地直皱眉。
“要下去吗?”贺清池轻轻地问了一句。
一叶舟挑眉,给出一个那不然呢的眼神。
他也没有磨叽,顺着绳子就下去了。贺清池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恐慌跟了下去。
里面很黑,洞口透进来的亮光微乎其微,两人摸索着前进。
也就走了十几步的样子,前方传来一些光亮,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贺清池没刹住,直接撞在了一叶舟身上。后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又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渐渐地能听清了。待明白是什么声音之后贺清池红了脸,幸亏四周昏昏暗暗的,看不出来。
她只能感受到抓着她胳膊的手收紧了一些。
“臭娘们,装什么,信不信老子扔你去喂猪。关了两年都不老实,还想再被打断腿是吧。”是村长,沙哑刺耳的嗓音中带着极度的兴奋。回应他的只有女人的惨叫声和呜呜呜的哭声,声音的主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只能发出啊啊的词句。
贺清池不寒而栗,这种声音像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只能发出啊的音节。
又像是被拔了舌一样。
“啊!”村长惨叫一声,怒吼道:“你敢咬老子,老子宰了你!”
话音未落,贺清池感到攥着她胳膊的手忽然松开,前面的人一下子窜了出去。
下一秒,“砰!”利器和骨头撞击的声音猛然响起,女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时一叶舟已经从狭小的通道中冲了过去,前方传来村长惊诧的吼叫声:“你怎么在这里!”不等他有所动作,一叶舟直冲他面门,一掌把人打晕。
染血的斧头和软绵绵的身体同时摔在地上。
贺清池刚从通道中钻出来,眼睛还未适应眼前的光亮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色刺痛,待她想仔细看眼前的场景时,双目被一只手捂住。
“二丫,别看。”
一叶舟顿了一顿:“先出去,小孩子别看。”他不容抗拒地将贺清池推回来时的通道。
虽然贺清池很好奇,但她本身胆子就不大,于是决定听一回一叶舟的话。
其实她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等了一会,一叶舟出来了,她看到一叶舟手中拖着个重物。
莫非是?
两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爬上了绳梯出了洞口。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浓稠地像墨,村中寂静地可怕。
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她回过头,看到一叶舟将提着的黑影直接扔进了那一圈猪中间。
猪被砸醒,哼哧哼哧地叫着,渐渐朝着黑影聚拢,低下头开始啃食。
一声凄厉地惨叫划破夜空,被几只猪包围着的黑影开始痛苦地蠕动着想逃离。刚爬出来一点又被一叶舟踹了回去。
这声惨叫惊醒了整个村庄,不断有人从亮了灯的屋内探出头来,却没有一个村民出门。
一阵阴风刮过。
“二丫的家住在村尾,过了那座桥左转,最后一户便是二丫的家。”稚嫩的童声响起,贺清池发现这居然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语调渐渐快了起来,像是在哼一首童谣。
“二丫的家住在村尾,二丫想回家,过了那座桥,二丫看见了树林里阿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