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孩子丢哪儿了”。
“我看就该把这毒妇沉塘!”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呼百应,纷纷叫着要把她沉塘,更有好事儿的婆子已经上手扒拉了起来。
江云华内心深呼吸一口,唉,首要之计是洗白自己啊!
既然借了这位江三妹的身体,那便好好替她赎罪,就当是跨时空出任务了,或许拯救反派这个任务完成,她还能回到属于江云华的世界。
“等等,你们听我说”,江云华准备为自己辩解一番。
但身体虚弱,声音太小,在一片混乱中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江云华只好边挥胳膊边大喊道:“让我说句话行不行!”
这次人们倒是听到了,可愣了没几息,又吵嚷起来。
江云华只好一边和扒拉她的人做挣扎,一边大喊:“陆霁礼在后山捕猎的深坑里,再不去救他就要死了!”
喊完江云华只觉得嗓子都要撕裂开了,再加上逐渐适应这具身体,感觉到落水带来的寒冷,脑袋也昏昏沉沉。
众人停下了动作,为首的刘村长居高临下地问:“谁知道你这毒妇说的真的假的”。
那刘平家的一旁搭腔道:“就是!你磋磨娃子可是咱们村上的人都知道的,谁知道你嘴里有没有真话”。
江云华单手捂着额头,寒声道:“随便你们,出了事这条人命别算我头上就是”。
那妇人又叽叽喳喳地嚷了起来,总是绕不开毒妇、苛待继子的话。
“够了!你将我骗至河边,你又是什么居心?”江云华艰难起身,厉眸瞪向刘平家婶子。
虽然才三月天,但江三妹已经身着单衣,此刻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幸而有好心人给她披的衣服,让她不至于太难堪。
刘平婶子被江云华一瞪,莫名瑟缩了几分,没想到这小蹄子发狠的眼神还挺凶的。
江云华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走出村妇们的包围圈,凭借脑中的记忆向深坑走去。
幸好离得不算远,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达了陆霁礼所在的地方。
此时深坑边上围满了来找人的村上男丁,但他们没施救,只是站在坑边骂着江三妹。
江云华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猪村友,再不救大反派就要瘸腿了!
前世陆霁礼就是因为在坑中时间太长,被救上来时,脱力又摔了回去,本就扭伤的脚踝又摔了一下,加上江三妹不给他找医生医治,从此大反派成了跛子。
这也是造就他高傲又自卑,性格扭曲变态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们有功夫骂我,不如赶快救人”,江云华走向坑边,冷声说道。
一男人冷哼道:“你这小小年纪蛇蝎心肠,有本事把孩子扔下,有本事别求爷们儿救人啊”。
又有人拉了他一把,说道:“咱也不是不救,这不没工具嘛,大壮已经回去拿绳子了”。
这话难得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但现在时间就是小命,她得先把陆霁礼捞上来再说。
正好此时身上衣服也干了一些,起码不是黏在身上见不了人的样子了。
于是将披着的外袍脱掉,叠好放到一边干净的石头上,随后要还人家的,不能弄脏。
接着四下一看,捡起一把锄头,将木棍拔下来,只拿着前面尖锐的部分,“借用下,随后安好还您”。
众人只见江云华一脸淡定,倒着跳进深坑。
有几个跟过来的小妇人甚至惊呼出声。
江云华用锄头划着做缓冲,稳稳落地。
此时陆霁礼浑身发抖,却紧盯着她,就像受惊的小奶狼般,清澈的眸子湿漉漉地,可眼神又充斥着恐惧与愤恨,紧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江云华拖着江三妹的身体做了这么多事,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但任务还没完成,她不能倒下。
于是强迫自己朝着陆霁礼浅笑了一下。
没想到陆霁礼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
江云华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示好,直接把他拖过来,“在我背上趴好”。
然后仰脖朝上喊:“劳烦力气大的大哥搭把手,把上面的木棍向下放,我把陆霁礼接上去”。
又扭头看向站着不动的陆霁礼,“趴好,一会儿抓紧木棍,让上面的村民把你拽上去”。
可陆霁礼依然一脸戒备不动如山,江云华感到自己的力气正在和耐心一同消失。
闭了闭眼,压低声音说:“想向我报仇就趴好!别再让我说第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