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机器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嗡鸣声穿响在尽的带有不能分辨的斑点通道,等声音穿过耳廓到达他脑内时,忽近忽远,难以分析。
哪里来的不间断的说话声在他周围响起,一句接一句。
李泽迷糊的想,很吵啊。
能不能安静点。。。
神感糊涂,法思考,眼皮被强力胶水粘合,不能睁开,突破不了那红膜的界限。机器声、说话声被糊上一层浓厚的毛玻璃,那些声音越来越遥远散乱,慢慢变成听不懂的回音。
强撑着的精神抵抗不过昏沉被向下拉的重力,跌入了沉缓的梦境。
.........
“唧咕——唧咕——唧~——”
清脆的鸟鸣高低落,悠长灵动,入耳后在脑中回荡了很久。
李泽动了动手指,慢慢清醒。
眼皮也能感受到浅淡的光线了,粉色随眼皮的睁开而消失。
他慢慢睁开,入目之处,一片白光,所有物体上都蒙有三四层的重影。
睁开又闭上,如此反复折腾好几次,才渐渐看清室内装设。
白格子天花板,灯关着,房间越往右边越黑,米色竖纹墙纸,液晶电视挂在床对面的墙上。
慢慢扭头看去,床周围有几个木椅,一个短沙发,右手边有个小隔间,房间内所视之处只剩下隔间旁的通道,其余的也看不见了。
左手边是落地窗,窗帘被整齐的固定在两侧,屋外雾蒙蒙的浅蓝白光透入室内,让室内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他看见了远方天空已经由浅金到浅橙黄的渐变。
天亮了。
再远些的地方被树木遮住,看不清楚。
这里是哪儿,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李泽看着天空发呆很久,才回过神,这个问题在心中思考的同时有耳鸣声在双耳间来回贯穿。
他努力往脚的方向看,待想起身时胸口骤痛,痛的他忽然泄了力,老实躺在床上不敢再动。
等到胸口痛感渐消,他才慢慢舒了口气,还是躺着吧。
怎么浑身都累,一种强烈的虚弱从身体里迸发,身体好似被掏空的壳子。
身上是白色的被子,此刻他正躺在一个单人床上,右边有吊瓶输液管伸进他床里。
当注意力全集中到自己身上后,大量的疼痛反应像是延迟般袭来,胸口、四肢都很痛,尤其呼吸时会拉扯到胸口的肌肉,让他只能轻轻呼吸,不敢深吸。
想要起来在房间转下的想法也随即消失,仅仅是用了下腰腹和脖子的力量,也会拉扯到胸前。
算了,起不来就躺着,再休息会儿。
他怎么会在病房?发生了什么?
闭目养神,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闷疼,大多数疼痛处都包含着瘙痒,应是伤口在愈合,不太好受,很想挠挠。
对面墙上的闹钟滴答响着,这一养神就等到了八点,中间睡睡醒醒,做了两个意义的梦。
可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
电子门锁滴滴两声,有人拧开了把手。
李泽听见了解锁声,睁开眼,朝右边走廊看去,是谁来了?
推车的白衣护士在他床前停下,正准备换吊瓶,眼神飘过床头,余光瞟见好像一双眼在被子下看着他。当时心里就一咯噔,手抖了下,小车身子歪了一把,他急忙稳住了车。
“哎哟卧槽,吓我一跳啊!”护士深吸了口气,粗旷的声音温柔的说:“醒了咋不出声啊?”
“我躺着,看不见人,只听得见声音,不知道是谁来了。”李泽虚弱的开口,嗓子干涩的很,发出来的大多是气音。
护士看了眼床头的牌子,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