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那边有棵枯死的梨树,这里的石头我都看了,不适合刻章。梨树是最好的刻章的木材,细腻还不太硬。可惜我们没有刻刀。”
好儿服侍完馨儿清洗。又在关心给作品盖章的事了。一看就是强迫症病人,不允许不完美。
“好儿,哥哥有刻刀的,这个船细加工时要用刻刀,哥哥大小做了好几把呢,就在船舱里呢。哥哥,你用匕首,锯几个树枝。我们正好带回去。”好儿的话提醒了我,萝卜章很容易刻。但是缺范本啊。
没敢拿出水刀,用铲子将木块锯好,按印章大小写了印文。好儿非要刻章,说好久都没做文事了,刻不好让我重刻。好儿最近很忙,每人两套衣服都要她帮忙裁剪。除了馨儿的衣服用了缝纫机,她宁肯费力,也是手缝。当然只是给我缝。张重的衣服二女负责,二女挑了浅黄色的缎子,求好儿为她们裁衣。
“小娘子,她们的眼很毒啊,剩下料子里,最好的一匹被她们挑走了,那个我是准备给小娘子做冬衫的。”
宁馨儿翻了翻白眼说道:“没事,都是我妹子。随便她们喜欢就好。”
“小郎君的头发太短了,无法挽发髻。不然把我的头发剪一些,补在一起挽个发髻,用布一包。应该就看不出来了。不然让人当拐女私奔的和尚就不好了。”
馨儿看着我笑,可能她觉得我就是拐了她私奔的小和尚。
“用我的头发吧!”馨儿说。
“小娘子,你的头发刚能挽个妇人发髻。再剪就不够了。”
“可你的头发都快到脚跟了,你从来都没剪过头发,你舍得吗?”好儿什么都没说,解开了发髻,咔嚓一剪子,头发呢只有过腰长了。给我惋惜坏了。头发的坚韧超过了丝麻,做弓弦多好啊,现在剪下来的长度刚好不够长。
我和张重谈了印章的问题,他说手里有份河南府公文,证明他是协送韦玄贞赴钦州流放的。原来他的身份并不是钦犯,只是感念韦玄贞的赏识,去送他们一家去流放的。我看了印章并不复杂。用手机、水刀、很硬的石头配合肯定能克隆。张重伪造河南府采办洋货为天后祝寿的公文。这次要感谢好儿,没有好儿指点,我们年号都要搞错。
我去找石头刻章。在河边捡了块红褐色的泥石,这个又叫古陶石。这种石头哪里都有,石质细腻。但不透明,做砚台打滑,而且非常坚硬,不好雕刻加工,且河里随处可见,没有任何收藏价值。就是现代都很少有家里摆设泥石的,太掉面子。我让宁馨儿和好儿放风,我在河边做了个小铣床。用了三个多小时,将印章刻好。没有拆铣床,我们的船要改造。我下午去伐木头,明天加工板材。
印章拿给张重,张重用墨盖在纸上。然后将自己的公文上的印章对角验证,竟然丝毫不差。“出云贤弟,神仙术也。不然你和我回长安,伪作高宗遗诏,废除武氏。有此诏书,天下有识之士必然云集响应。那时……”
“轻之兄,谨慎啊!李敬业前鉴不远啊,怎可不吸取教训。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你为医者,怎能不知。”
张重闭了嘴,对我拱拱手:“出云啊,无朱砂如之奈何?”
这个真有点烦,我有替代植物油的甘油,却没有朱砂,如何调配印泥啊。但我有老婆啊,还是亲亲的老婆。“馨儿,让我看看你的唇膏、眼影、指甲油吧。”“不给,你给我买过化妆品吗?没买过还要打自己老婆的主意。你的心不会痛吗?”
最后挑过来,挑过去。最后拿了只朱瞟色的口红给我。“小公鸡,别给姐姐都用了,这个我虽然不太喜欢,但万一那天我又喜欢了呢。你喜欢姐姐涂那个颜色,姐姐好久都没化妆了,今天给你画个烟熏妆好不好?”
公文伪造好了,我们开始了船的改造,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除了手枪、匕首。都被我藏了起来。表面上的武器就是一把斧子,两杆竹枪,一张竹弓。原则也制定好了,只要不搜身绑人,我们就不过激反抗。不然就先杀过去,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宁馨儿将几个竹筒弹藏在了柴堆里,匕首、手枪随身带了。这次我们给船装了橹和两块三角帆。宁馨儿的床单都贡献出来了。
张重再次审问每个人,觉得毫无差错了才停止。我让张重将最重要的保命符装好。大家晚上大鱼、大肉、葡萄美酒闹了半夜。才去睡觉。馨儿、好儿我们三人一个窝棚,馨儿睡在中间。
“哥哥,我怎么有点怕呢?”
好儿也转过身来,看着我:“小郎君,我如果真的被抓住。你就想办法杀了我。做回了几天人,我不想再被卖到教坊司被人糟蹋了。被唐人糟蹋,我连骗自己活下去的借口都没有了。”
两个女人的PP都被我拍了一遍。我自负的说:“山人精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小小梧州还不够你家老爷折腾的呢。放心,大江大浪都过来了,不会在小河沟翻船的。”
“哥哥!”馨儿眼睛带了泪:“我们出来整一年了。想爸爸了。”
我的泪水也喷薄而出。紧紧抱了馨儿。
好儿也在抽泣:“小郎君,我离家一年多了。”没办法了,我睡在中间,抱了两个女人。这一夜我的两条胳膊啊!
第二天一早,大家收拾停当。起锚,挂帆远行。馨儿在海外旅游玩过三角帆,教了我一小时我才掌握,今天就是侧逆风,我们的船却跑的飞快,张重又傻了。他是见过硬帆的,都要顺风才能升帆。对我们逆风升帆却船速飞快,只能念阿弥陀佛了。
“这是神仙手段啊!出云你还说自己不是神仙?”
中午时分,我们远远的看见了水寨。降下船帆,摇橹前进。离水寨还很远,五条船就出了水寨,向我们驶来。
“停船,梧州巡检司检查。”大木船上,有兵丁对我们高声喊喝。
他们有的人手拿挠钩,有的手持弓弩,都指向了我们的船。我用撑杆停住了船。立刻又两艘大船从两边靠了上来。用挠钩死死的钩住了我们的船。这些兵丁都衣着破烂,岁数有大有小。感觉不是士兵。从大船上跳下来五六个人,手拿狭长的三尺直刀,逼住了我和张重。
大船上出现了一位锦衣人,站在了船边,身边有两个黑衣仆从,捧着水壶、毛巾站在了身旁。
“什么人啊?这是哪的船啊?这么怪的样子。”锦衣人大声问着张重。
张重和我一样被刀架了脖子。想施礼,又没有自由。女人们开始尖叫了,她们被从船篷里赶了出来。宁馨儿看见我被刀架了脖子,就双手插在袖子里,想要动手。我微微摇头。示意暂缓动手。
“在下洛阳张重,忝为府尹幕僚,奉河南府尹之命,赴广州采办天后生辰贺礼。你们还不退下,想造反吗?”
锦衣人听了张重自爆的身份、任务后,拱了拱手。“在下梧州巡检司大使张能,没想到还是同宗啊。可有通关文牒。”
张重轻轻推开脖子旁的刀,从怀里拿出了伪造的通关文牒。这锦衣人三十多岁,留着短须。看起来不文不武。兵丁递给他通关文牒,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递还给了张重。“张兄,你这是何船啊,怎么从未看见过。”锦衣人对我们的芦苇船实在是感兴趣,就问张重。
“此为达摩苇船,为天后祈福而建。河南府命我用此船寻访祥物进献天后。”张重镇定的回答。
“大使,此船有问题!”我刚觉得过关了,没想到一个下了船舱的兵丁在大声喊叫。
刚离开我脖子的刀又架了回去。
“哦,什么问题?”锦衣人看起来很兴奋。
兵丁从舱里搬出一只木箱。还有一只羊腿。
“大使,木箱里有好的金银。仓里都是咸的鸭子、腊肉、羊肉、牛肉、还有一大罐子盐、好几匹锦缎。船上还有四个美貌的小娘。”
我看见锦衣人开始舔嘴唇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张兄,盐货可是需要专门的通关文牒的,你带了大量的盐货、金银、美女、锦缎。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