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生点点头,抓住老人的手,“沈老师,一晃九年多不见,你老身体好吗?”
沈博阳也紧紧握住他的手,“凑合吧,听陈院士说,你在西城创业,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说着请萧文生坐下。
萧文生简单讲了这几年在西城的经历,笑着说:“沈老师,我们一帮兄弟,有想法,也很团结,但都是高中毕业,社会和经济理论知识比较欠缺。我想请你去西城帮我出谋划策。”
沈博阳笑着说:“上次陈院士说去你在西北发展的不错,成立了北方货运,又收购和尧州钢铁厂,我立即想过去找你,但怕你忙,他们又不认识我,派我去守个小店铺,我没有庞统的能力,怕天天要喝西北风了。”
萧文生哈哈大笑,“沈老师有治国治天下之才,守一个小店铺,不是委屈你了,是我们有眼无珠。”停了停,“上次沈老师推论,十年之后亚洲爆发金融危机,一语中的,佩服佩服。”
沈博阳叫女儿给他们添了茶水,笑着问萧文生他们在西城的情况。
萧文生急忙一一回答,又讲了亚洲金融危机所带来的风险和机遇,以及自己的对策。
沈博阳点点头,“亚洲金融危机和中国加入WTO,此消彼长,下一次的全球经济增长点将在中国。你现在开始着手,尽管有点晚了,但也比人家早了几步。”
沈碧云笑着插言说:“爸,萧先生不过二十四五岁,早能早哪儿去。”
沈博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倒忘了。外资企业进来之后,中国制造行业在技术、资金、管理多重因素落后下,最好的选择是与人家合作或做人家的配套厂,不管选择什么,中国企业都失去了独立自主的能力。人的天性是懒惰,一旦失去了第一次拼搏,以后除非生死存亡关头才能醒悟,但他们醒悟了,已经和外资企业差了几代人。”
萧文生赞同地说:“我现在拿北方煤矿的钱给北方钢铁研发技术,以后拿北方钢铁的钱给机床厂,再给科技公司,最终成了一个系统链,即便外资行业想打压我们,也只能在局部,而整体上,我们有着绝对优势。”
沈博阳称赞说:“你很有想法,也很实际,煤矿是个高利润行业,钢铁、机床和科技是一个长期发展行业,你以战养战的策略,非常睿智和伟大。”
萧文生不好意思说他从南洋集团借了10亿元,“我是瞎蒙,以后需要沈老师多多教诲。”
他们俩尽管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生,但都很有想法,又都知识渊博,非常能聊得来,他们一聊三个多小时,沈夫人和沈碧云做好了午饭,然后请萧文生一块吃午饭。
沈博阳非常高兴,亲自拿了一瓶茅台酒出来,笑着说:“萧文生,这瓶酒是我大学毕业后买的第一瓶酒,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喝。原来打算等碧云结婚了,再拿出来喝,今天你来了,我很高兴,咱们喝了它。”
萧文生急忙拦住他,“沈老师,我喝酒没什么要求,是酒都行。你拿这么珍贵的酒,有点对牛弹琴了。”
沈博阳笑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是忘年之交,即便这是水,也美如珍露,这些酒,留着也是留着,不如今天高兴,一块喝了。”
沈碧云也急忙说:“萧先生,你今天来了,我爸笑了一天,你不要委屈了他的盛情好意。”
沈夫人苦笑着拿出两个杯子,帮他们倒上。
萧文生双手举着酒杯,和沈博阳碰碰酒杯,笑着说:“沈老师,以后你便是我们的诸葛亮刘伯温。”
沈博阳高兴地说:“好,我早想过去和你们一块并肩作战呢。”
沈夫人关心地说:“老沈,西城风沙大,又干旱,你的身体?”
沈博阳不高兴地说:“这五六年不也没事。”
萧文生急忙问:“沈老师,你怎么了?”
沈博阳叹口气,“和你交谈之后,我的心结结了,也主动离开了北京大学,进了政治经济研究院,这是个闲差,没多少工资,有次生了病,没钱医治,拖了一段时间,身体不行了。”
萧文生点点头,“沈老师,我们迟早也要离开西城的,不如你留着北京,我们有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打电话给你,或来北京请你指点迷津。以后我们离了西城,你再与我们汇合。”
沈博阳也点点头,叹口气说:“以前想做一番事业,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身体却不行了。”
萧文生笑了,“身体靠养的。你是我们的智囊,动脑子行了,我们的事业不是一朝一夕,是百年千年,要靠你帮我们好好运筹。”
沈博阳点点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北方集团成立?”
萧文生笑了笑,“这次在香港,沈老先生给我两个建议。一个是注册地,我计划找一个政治冲突比较小的国家或岛屿注册;一个是旗下公司总部,我在运作它们往全球分布,一旦成熟了,我立即宣布北方集团成立。”
沈博阳赞赏地点点头,“你很实际,也很有远见,跟着你,是他们的福气。”
萧文生谦虚地笑着说:“这是沈老先生给的建议。”停了停,“沈老师,我现在已经有了货运、煤矿、钢铁、奶业、商业和食品,下一步想收购机床厂,我有个朋友在东北机床厂,但行内说,投资不过山海关,你说呢?”
沈博阳笑了,“萧先生纵横西北,谁人敢拦,区区一个山海关,能拦住萧先生直捣黄龙吗?”
萧文生哈哈大笑,“好,过了春节,我立即前往建平收购东北机床厂。”
吃了午饭,萧文生又和沈博阳聊了三个多小时,看看天晚了,便起身告辞。沈博阳尽管有点舍不得他走,但萧文生是个忙人,他一听说自己的地址,立即从太原来北京看望自己,现在是他创业的关键时刻,他一天有一天的计划,一天有一天的生意,
萧文生拿出一个信封,“沈老师,这次来有点唐突,没带什么,这点钱,你收下,好好买点补品,养养身体。”
沈博阳哪肯要,“萧文生,我没出一点力,怎么能拿你的钱,你们现在是创业阶段,钱对你们比对我重要。”
萧文生笑了,“沈老师,以前不知道,以后你是我们的智囊,这是你的工资,你好好地养着身体,我们的事业是百年千年,全靠你来出谋划策。”
沈博阳感动地接过钱,送萧文生下了楼,出了小区,看着他上了公交车,然后回了家。
萧文生离了沈博阳家,直接前往北京西站。他又找了黄牛,买了一张开往西城的火车票,尽管这是一张站票,他也买了下来,连夜乘火车回西城。
上了火车,他内心又是兴奋,又是沉重。沈博阳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他很有性格,有点像姜子牙和诸葛亮,恃才傲物,桀骜不驯,很容易得罪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够请他出山,以后自己的事业会少走多少弯路。
但像沈博阳这样的人,却被活生生地荒废了这么多年,这是对人才的浪费,中国有十几亿人,不知道多少人才埋没,被打压,被浪费,自己又如何?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自己已经请动了沈博阳,以后也能邀请更多的人,沈博阳是北京大学教授,也是中国经济管理权威,有他帮自己推荐,以后中国优秀的人才终究归自己所用。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燕昭王花五百金买了一匹死的千里马,后来,买了无数匹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