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严冬清晨,空中呼啸着凛冽的寒风。
燕京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却热火朝天,十几名保安驻守在门口拉起一道警戒线,线外的媒体记者视线全都集中在小区里缓缓驶出的一个婚车车队。
某电视台的娱乐版记者在现场录制着今天娱乐圈最为火爆的新闻,“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华语乐坛新秀陈佳佳出嫁的现场。”
在现场不远的地方,杨灏天站在路边看着车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仰天长长吸了口气。
寒风,很快地就冲进他瘦弱的胸膛,心里仿佛被狠狠的剜了一块肉,痛入心扉。
“等我有一天在台上享受歌迷欢呼时,就是我嫁给你的时候!”
因为陈佳佳这句话,杨灏天拿出准备买房的积蓄,信用卡加上各种信用贷,凑钱为她发行了一张网络专辑《承诺》,终于被皇马娱乐公司相中,签约成了艺人。
拍电影,出单曲,陈佳佳的人气蹭蹭上扬,杨灏天却每天送着外卖偿还网贷的高额利息,但心里却无比甜蜜,因为他觉得幸福离他不远了。
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原本只会出现在荧幕上、小说里的剧情,偏偏发生在他的身上。
酒精的作用,能让人飘飘欲仙,也能让世界颠倒。
这一次,宿醉的杨灏天脑海中出现诡异的时空错乱感。
是谁在水一方?
或是谁在一方苦苦相望却到不了彼岸?
平行世界,粤省嘉应市彩虹村,农地里的作物刚种下不久,竞相吐着嫩芽,放眼望去,一片翠意盈盈。
杨灏天在一张单人床上睁开眼,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和伤感,嘴里喃喃说了句,“佳佳,你一定要幸福啊!”
毫无疑问,陈佳佳就是他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杨灏天和往常一样准备起床,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一下,至于周边的环境则直接被给无视。
可是他的双脚刚刚站在地板上,就感觉到脚下的感觉不对。
这不是自己租住的房子。
他连忙用手揉了揉双眼后赶紧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一张老式床上,脚下踩着的是没有铺任何东西的地面,残破不堪的墙壁上,多处已经掉灰墙面上裸露出的窑砖清晰可见。
屋顶的房梁上面,一条链接着灯泡的电线从房顶垂下,连开关都还是那种拉绳子的弹簧开关。
他认出这是自己初中毕业前一直独自居住的家,因为父母长期在外工作,从小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自从奶奶去世后,父母便安排他在村里最有钱的刘朝阳家里吃饭,晚上睡觉才回来这里。
他一脸的懵逼,宿醉一场而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啪!”
杨灏天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嘶,真疼。”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才相信现在眼前所见的一切。
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夏特烦恼》里面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的,他重生了。
房门这时被推开,从门外进来一个大胖子,是刘朝阳的儿子刘祥,外号刘胖子。
“小天,你爸刚刚打电话来我家,过五分钟他会再打过来,你快点去我家等着。”
刘胖子看见他脸上的指痕,问道,“你脸上怎么了?还有手指印,怎么回事?”
杨灏天找个借口回了句,“刚刚睡觉做了个恶梦,自己打的。”
“傻不拉几的,快点过去,长途话费可不便宜。”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今天是几月几号?”
“8月1日,你到底在想什么?中考考砸了就考砸了吧,不是给你找了个技工学校吗?别担心,条条大道通罗马,你看我都要去当兵了。”
见刘胖子这么说,杨灏天可以确定现在是1999年8月1日,自己这年16岁。
不过对于刘胖子说去当兵的事情,他记得刘胖子因为一场车祸后遗症,最后只能留在家里的工厂工作,几年后工厂倒闭,回到村里当了一辈子的农民。
杨灏天穿戴好走出家门,回过身子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又破又旧,伫立在左右都是新建的楼房中间,显得寒碜难看又格格不入。
“又发愣,我不管你了,我还要去城里,班车快来了。”
刘胖子不耐烦地说了句,然后自顾往村东头走去。
由于彩虹村的地理位置偏僻,在嘉应市和西揭市的交界之处,每天有两班过境车直d县城,所以每逢村里有人要去城里,都要提前在国道上等候,要不然去镇里转车太麻烦。
听见刘胖子这么说,杨灏天埋藏在深处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如无意外,前世所发生的车祸就是他现在去县城的路上,于是他一边朝着刘胖子走过去,一边说,“刘胖子,你去城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