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瞳孔收缩，红漆大门仿佛一张血盆大口，隔着门口枯黄的榕树朝着他们叫嚣。
黎洛清晰地听到了陈之松咽口水的声音。
他心里也有些发怵，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个送饭大婶的模样，于是继续问道：“刘婶子是不是头发白白的，瘦瘦的，力气很大？”
小孩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轻轻点头。
原来给他们送饭的大婶就是那栋二层小楼的主人，可是，她似乎并不在那里住？
而且小孩说的是刘婶子和她的媳妇，那她的儿子呢？
“那个刘婶子的儿子和媳妇呢？”陈之松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小男孩圆溜溜的眼睛扫过几人，突然龇牙一笑，尖利的童音几乎要划破他们的耳膜：“死咯，都死咯！”
说完，抓起陈之松手里的巧克力飞快跑远，只留下一串嘻嘻哈哈的笑声：“都死咯，你们也要死咯！”
“这小孩！”陈之松的掌心被抓破口子，正往外渗血，嘟囔着抱怨道：“真没素质！”
一直没开腔的陈之树默默掏出张创口贴递给他哥，眼神却是落在黎洛身上：“她儿子和媳妇都死了。”
黎洛望着小男孩跑远的方向：“显而易见的事。”
看来那个哼歌的鬼新娘就是刘婶子的媳妇，那……
他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那枚墨色扳指，难道陆涟就是刘婶子的儿子？
那张散漫不羁的英俊脸孔还尤在眼前，黎洛内心复杂极了：气质和长相也相差太多了。
刘婶子看起来完全像是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叫陆铁牛的人啊！
但好在，这一趟总算有了些许收获。
“接下来该去哪？”陈之松贴完创口贴，转头问黎洛。
“唔。”黎洛颠了颠手里的塑料小宝剑，看向远处：“当然是去物归原主。”
那是他刚刚在陈之松问问题的时候从小男孩身上顺走的，是地摊上常见的儿童玩具，边边角角都已经磨损得掉色，短短的剑身上笨拙的写着主人的名字：韩小虎。
三人循着韩小虎消失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最终在一处破破烂烂的瓦房前院里看见了正在舔巧克力的韩小虎。
他身后是个正在掰玉米粒的妇人，听见声音往院子门口一看——
和韩小虎如出一辙的圆脸上，两只眼睛的距离极远，鼻子扁平，看见三人的身影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自己的儿子：“虎、虎子，来人、来人了，嘿嘿。”
陈之松低骂了一句：“唐氏儿啊，犯法了吧？”
“严格来说，不算犯法。”黎洛看着院子里的女人，目光复杂：“但我们在医学上甚至道德层面……都是不建议的。”
这个女人让他联想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那个贫瘠小山村，是令人倍感不适的回忆。
韩小虎没想到几人找到了他家里，听到女人的声音，他脸上出现了几分和孩童格格不入的凶狠，似乎发泄般地往女人身上踹了两脚：“滚开。”
黎洛皱眉，将自己手里的玩具宝剑扔了出去，精准地砸到了小男孩的脑袋上：“韩小虎是吧？问题没答完就抢东西逃跑，要不要哥哥教教你什么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