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钱了,梁白孝脾气也大了起来,一巴掌糊在陈炳东的后背上,似乎把在郑又公面前吃的瘪都发泄在了陈炳东身上一样。
“对不起,哥,我……我真是吓到了。”
陈炳东连连道歉,然后忍不住说:“哥,您说的……这可是真的?您真一天赚一百块?”
“你哥我啥时候骗过你?”
梁白孝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陈炳东,后者见状连忙殷勤的拿起酒给梁白孝满上,然后又和梁白孝碰了个杯。
“哥,您得跟我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儿啊?”
陈炳东一脸羡慕的看着梁白孝:“您咋干一天,比兄弟我干一个月赚的都多啊,这真让人羡慕死了,弟弟我别说一天赚一百了,就算一天赚十块,让我趴地上学狗叫,我都干!”
“你他娘瞎说啥!”
梁白孝眼皮一翻:“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别说!”
“哎,哥,我,我不会说话,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啊,弟弟我没本事,满打满算,一天也就2块钱的工资,哪像大哥您有通天的本事,干一天够我干两个月了!”
陈炳东见到梁白孝有些微愠,连忙解释。
“这,就是能力。”
陈炳东的这番马屁显然让梁白孝很是受用,他抓起一只鸡腿,塞进了嘴里,一边大声的吧唧嘴,一边说:“你大哥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是是,大哥您是有能耐的人……可是,哥,您能说说,您这到底是做啥的吗?”
陈炳东又小心翼翼的把酒给梁白孝满上了,然后毕恭毕敬的说。
梁白孝虽然喝高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有些事儿不能张口就说,于是含糊了一下:“哎,反正具体的你就甭打听了,追到太多对你也不好……反正,我现在算是……呃……算是半政府的工作人员了,你懂吧?”
梁白孝含含糊糊的说:“就算是做……特殊工作的。”
要说这梁白孝也是脑洞大,在他看来,自己是在给“政府”工作,你要说政府咋会让他偷偷的拿国防大学的内刊来,他是这么解释的:这共产党当年在国统区不也是搞地下工作吗?他现在也算是“地下工作”;虽说这共产党得了天下,但是他可是听过胡同口的瞎子说过书,这天下一年一小变,三年一大变,今天是张军阀打了王军阀,明天是李大帅灭了赵大帅,这天下未来还指不定是谁的!所以他这心思活络起来,甚至觉得这天下要不了多久也要变天!而他现在干的就是当年地下党的活儿!所以,他也认为自己算是半个政府的工作人员了,一心只等着以后当官老爷了――至于他说他一天赚100块,按照他的逻辑,倒也不算吹牛,毕竟自己三天就赚了1000元,算上自己外甥送书拿书,这一个月怎么也跑个四五趟了吧?一趟500,五趟不就是2500块吗?刨除休息日,这一天100块怎么样也是有的。
“大哥,您的本事真是太大了!”
陈炳东知道梁白孝喜欢听奉承话,于是马屁立即送上:“要么怎么说,这还是得跟政府干呢?这来钱就是快啊……”
“可不是!”
梁白孝又和陈炳东碰了杯,然后有些醉意的信口开河起来:“兄弟,你不知道,这共产党啊,和国民党一样,里面都他娘是贪官,你哥哥我,刚认识一个中阳的官儿,一个月,不算下面上供的好处,就算死工资,这万八千块是有的……”
“啥?一个月万八千块?”
陈炳东听得眼睛都直了:“那么多?我们厂的厂长也才一百二十块,这……这是真的吗?”
“你那厂长算个球!”
见自己的胡扯被陈炳东戳穿了,梁白孝连忙又装出一副“老子是内部人”的样子来:“什么狗屁厂长,不过都是穷鬼罢了,这真赚钱啊,还的是当官儿!别的不说,就说你哥哥我……这一天一百块是假的吗?你想想,再往上面数数,其他的大官,那钱来的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