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坊主大人——”
就在西村寺应卫郎说话的间隙,自宴厅中心的屏风后走出来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这个男人的长相虽然不能算是美丽的那种,但相比于在座其他人而言却有着较大的辨识度,他既没有西村寺羽光那样的傲慢与自我,也不像西村寺康一那样的冷淡与多谋,更不像珞珈众们(宴厅中的雉刀侍女跟诵唱僧)那样的迷蒙与盲目,他似乎有着自己的独特的思维或者说思考方式,而这一点可以从他眼睛中的光以及身上那件剑道服看出来。
坐在宴会最靠边席位的牧田幸治郎也一眼认出了这个姓岩田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码头那边接康一先生的司机吗?”牧田转头看向了正在独喝闷酒的西村寺羽光,“那个...他在你们家族里是担任管家还是什么其他的角色...为什么在你们家的家宴里面他要穿着剑道服过来...”
“啊——没什么——”西村寺羽光先是瞥了一眼岩田歧,然后冷笑一声向牧田幸治郎解释道,而在其的言语中满是不屑与鄙视,“这个叫岩田的家伙,他的父辈、祖父辈乃至曾祖父辈都是我们西村寺家豢养的武士...”
“诶?武士?”牧田发出了一声好奇的感叹。
“没错——用现代的话来讲,他们岩田家就是我们西村寺家养的保镖或者说是一条咬人的狗!”西村寺羽光一边讲着一边将酒盅里的液体倒入杯内。
“武士?可武士在宴会里穿着剑道服,再怎么想也不附和礼仪吧...”牧田幸治郎揉了揉自己的下颌说道,“武士的话应该有他们特有的服装吧。”
“武士——哈哈——”
听着牧田的话语,坐在一旁的西村寺羽光忍不住地发笑,“不过是我们家养的狗而已,主人想让他们穿什么,他们就必须穿什么——而且剑道服这种用来练习挥刀的衣服,不就挺适合他们岩田家这种保镖的身份吗?”
“嗯...嗯...嗯...”不知道该怎样接住西村寺羽光话题的牧田幸治郎,只能用揉胳膊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飒飒——飒飒——”
刀尖在鱼背上起舞的声音很快便从宴厅内的屏风后传出,厅内的烛光在风中闪烁好似起舞的歌姬,厨师们精湛的手艺经由光线投射在屏风之上——那是数十人在切割一只幼年抹香鲸的场面,黑色的影子手握着一道“虚影”从“鱼鳍”部分开始,尔后一点一点地切开皮肤划过内脏,将用作晚宴的细腻嫩肉与毫无食用价值的粗肉分割开来,而抹香鲸那长达四米的身躯也就这样被一块块地装点在白色的瓷盘中。
“嗷嗷——嗷嗷——”哺乳类生物特有的哀嚎传递到了其流子的耳中,而这种不悦的感受实在令人难受。
“话说...康一先生的父亲...”身为客人的木野木其流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作为一家之主的西村寺应卫郎,“这个声音...我听着有些可怕...那个...想问一问...您今晚宴会上吃得是鲸鱼...还是海豚?”
“啊——是抹香鲸——刚刚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那种——”西村寺应卫郎十分豪爽地回答道,“因为康一带了他的妻子回家,作为父亲的我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儿子跟媳妇啊”
“谢谢,父亲大人——”绵弥小姐好似听见褒奖那般地绽开了笑颜。
“嗯...嗯...嗯...”木野木其流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尔后继续问道,“那个...康一先生的父亲...”
“叫我应卫郎好了,这样会让我感觉亲切一些其流子小姐——”西村寺应卫郎一边喝着酒一边纠正其流子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