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重新回到车内,把车帘别在右上角,挥着右手不停的给李京九换气通风。
“娘娘,有没有好受些?”
李京九闭目养了一会儿,像快要渴死的鱼重新跳进了水里,慢慢的终于活了回来。
李京九的车驶在最前,头车一停,后面的车也就陆续逼停下来,不待李京九多喘两口气,兰心就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追到了跟前,一边跑一边质问,“做什么要停下来?!王爷还在北境等着咱们呢,没听见我们小姐说要继续赶路么?”
兰心是宫里的人,穿银着玉的,车夫只是府里一个养马的下人,被骂得面颊涨红,却是不敢吱声。
钟嬷嬷爬下车去,镇定着说:“兰心姑娘,我们主子想和颜小姐打个商量。娘娘她身子骨不好,经不得长时间颠簸。马车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又都没停过,再得一个时辰,太阳都快落山了,大家连口热乎饭都没吃到。前面就是村镇了,不如停下来,大家都好歇歇气。”
哪知兰心上下瞥了钟嬷嬷一眼,大抵是看不上她粗鄙的打扮。这是宫里人的通病,很喜欢拿行头看人。
钟嬷嬷没跟着李京九之前是个管扫撒的,上头没个正经主子,手里没油水,一向节俭,现在也是如此。
主子是否富贵,从奴才身上就可窥一二。兰心大抵是瞧不上李京九的,如今正好在钟嬷嬷身上得到了印证,愈发的趾高气昂起来。
“歇村镇?要歇几时?进村栓马至少得半个时辰,找店吃饭又得半个时辰,这么子一耽误,一个时辰没了。娘娘是想着太阳落山了,好走夜路是吧?而且这饭吃得不早不晚的,那到了硕阳还吃不吃晚饭?”
“赶夜路?这怎么成呢?万一要是遇见个劫匪,这四面无人的叫都叫不应!”车里小鹅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