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炎武的思想觉悟,绝对是领先在座的众人一大截的。
单论学问思想,朱云飞是自愧不如的,他所拥有的无非是几百年的见识罢了。
“若能在先生帐下聆听教诲,是弟子的荣幸。”顾绛诚恳的再次拜道。
“朱将军,忠清兄一片诚心,您就莫要推辞了。”这会顾绛好友归庄,也在旁说和道。
“朱将军,我看顾公子心意甚笃,你不妨收留。”黄宗昌也笑呵呵的说道。
“对,对,今日我等在康成书院相聚,得以与朱将军与黄山长交流,它日必然会是一段佳话。”
同行的王略和万寿祺,也纷纷附和笑道。
“顾公子,执意如此,朱某愧不敢当啊。”朱云飞见大家都这么说,也只能苦笑不已。
“先生,可以直呼弟子名讳,切莫再呼吾顾公子。”顾绛见朱云飞这算是答应了自己,心下窃喜,正色的再次拱手道。
“也罢,那以后忠清,就留在我帐下吧。”朱云飞点头之余,突然眉头一皱,迟疑道。
“忠清,这个名字可不好,如今辽东建奴立国,国号正是一个清字,你身为我帐下弟子,岂能忠清?”
朱云飞这么一说,不单单顾绛心头一震,众人也纷纷点头。
“先生说的是,还请先生赐名。”顾绛这是打定主意,非得拜朱云飞为师了。
闻言之下,再次恭敬的拱手拜道。
“这……”朱云飞危难之际,黄宗昌却开口笑道。
“朱将军,顾公子一心侍奉,你身为先生,赐名合乎情理。”
“黄山长所言甚是。”归庄等人无不是表示附和。
朱云飞看着众人的期待的笑容,顿时有种赶鸭子上架之感。
以他的文化底蕴,跟这些老学究一比,他是真差一大截好哇。
苦笑不已的朱云飞,寻思之下差点脱口而出。
“那就叫宁人吧,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百姓疾苦,而宁人有安定百姓之意,不知你可满意?”
朱云飞开始想要喊出的字是安定二字,但转念一想,安定有些俗气,遂用了有安定百姓之意的宁人二字。
“宁人,这个名字好啊。”黄宗昌抚掌赞道:“《后汉书左雄传》有言,臣闻柔远和迩,莫大宁人,宁人之务,莫重用贤。”
“我看宁人有先贤风采,他日必可名垂青史。”
黄宗昌不愧为大儒出身,朱云飞苦思冥想得来的二字,他却张口就说出了典故由来。
“多谢先生赐名,从今日起我顾绛,改字宁人,名炎武。”
顾绛躬身一拜,慨然道:“吾寒窗苦读二十年,功不成,名不就,定然是文路不通,今日得遇先生。”
“自当弃笔从戎,更名炎武,以明心志。”
“顾炎武,顾宁人……”当这个名字一出,朱云飞差点惊掉下巴。
而在座的众人,却是人人抚掌称赞。
黄宗昌更是惊叹道:“炎武,宁人,相当益彰,以武止戈,以文兴邦,顾公子好志气,令人佩服,佩服啊。”
“恭喜宁人兄。”在听了黄宗昌的解释下,众人也是大为惊叹。
朱云飞虽然脸上挤着笑容,内心却是苦笑不已。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顾绛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顾炎武。
说起来他一直高喊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还是剽窃了对方的创意呢。
经过顾炎武更名一事,堂上的气氛,也更加的热烈了起来。
当晚,黄宗昌在玉蕊楼安排了宴席,招待了朱云飞个顾炎武一行人。
八月十六日的天空,圆月高挂,山涧之中,秋风徐徐,觥筹交错之中。
身为文人的黄宗昌举杯笑道:“今日难得诸位贤者相聚,何不赋诗一首?”
“黄山长所言甚是,小子不才,愿意献丑一首。”归庄酒意上头,豪气的举杯笑道。
“如今正值秋收之际,我有《观田家收获》一首诗词。”
说罢归庄举杯诵读道:“稻香秫熟暮秋天,阡陌纵横万亩连。五载输粮女真国,天全我志独无田。”
“好,好诗……”众人听罢,纷纷抚掌叫好。
归庄赋诗之后,王略,万寿祺等人,也纷纷起身赋诗唱喏而起。
眼看众人皆都赋诗助兴了,黄宗昌举杯笑道:“朱将军,我观您文采斐然,可否赋诗一首,让我等欣赏一番?”
黄宗昌这话到没有挤兑朱云飞的意思,完全是气氛烘托的氛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