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过,正月里,大家开始走动了起来。
偏僻的角落里,一男一女在说着悄悄话。
天冷,除了要出门拜访,没什么人会想要出来,毕竟这年头厚衣服可不够穿,在家还能烤烤火,或者在床上盖着棉被暖和暖和。
洪涛不得已,还是得出来,他原本打算找对方的,这还能找过去,对方就先来了。
既然来了,他就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
“刘春红,你能不能和你哥说一下,彩礼我只出二十,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要不然你就去告我耍流氓,让我被抓走好了!”洪涛梗着脖子,紧张地说道,还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他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打他。
虽然对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但他一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想想也觉得够扎心的。
“才二十?我哥可不会同意,你还有其他钱不?”刘春红挑眉问他。
她眉毛粗犷,挑眉后让人感觉她随时会动手打人一样,非常凶。
洪涛缩了缩脖子,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在她的注视下,带点颤颤巍巍地声音又继续开口。
“还有一点点零钱,真的,我没骗你,我是真拿不出来,你知道的,去年我被马蜂叮了在医院治疗,欠了队里不少的钱,年底还清后,就没多少钱了,而我家里人,因为知道我要在乡下娶媳妇,他们很生气,没给我打钱,这二十,还是我省吃俭用省出来的,不然你们逼死我,我也拿不出啊。”洪涛想哭。
“行吧,别废话,钱给我,我们赶紧领证去!”刘春红说完,直接强硬地在他身上扒拉,然后,他口袋里的钱和票都被她掏出来了。
洪涛只觉得自己在对方手里,跟个小鹌鹑似的,一点缚鸡之力都没有。
“其实吧,领证就是瞎费钱,村里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就行了,你看村里人谁去领证,不都这样过日子么。”洪涛扯了一个勉强地笑容,陪笑道。
听完他的话,刘春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考虑到今天的日子,只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她活动关节的声响,让洪涛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心里哀嚎,是谁和这没见识又没文化的女人说了结婚证的利害关系的!
他心里暗骂,被他骂着的袁宝,打了一个大大喷嚏。
“宝珠,你没事吧?”对方殷勤地上前询问。
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放肆就好了,袁宝珠也不会那么头疼。
对方是村长家的儿子,还是最小的儿子,不学术,还色眯眯,让她随时想起上辈子的第一任丈夫,所以对于这人,她厌恶比。
而偏偏她还在这个村里做知青,又不敢把自己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不然的话她一个女人,在村里还不知道会吃怎样的亏,上辈子嫁给二流子,这辈子,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