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顾不上回应他询问的眼神,面色冷得可怕,大喊了一句:
“叫船医!”
“咳咳……”
“二爷,她醒了!”
……
杜若急剧的喘了口粗气,又不停地咳了几声,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没有冰冷刺骨,也没有满嘴都是水,只有温暖的被窝包裹着她。
被窝?
哪里来的被窝?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一张帅气的脸,顶在她的面前。
陆离?
怎么会是他?
我是不是死了出现幻觉了?
杜若愣了,她直勾勾地看着陆离,脑子在快速回忆落水的那一刻。
当时水匪拿着刀冷笑地向她逼近,要抢她身上的包袱。
所有的银子都在这包袱里了,若是没了银子,就算到了广陵也没用。
杜若看着远处的李叔,他和水匪缠斗得难分难解;冬青早就被水匪打晕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
她没有办法,只能步步后退。
可双脚已经船沿边了,退可退。
她闭上眼索性赌一把,跳进水里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死了,至少银子也不会落入水匪手里。
可没想到,她才刚入水,便全身如坠冰窖,冷得刺骨,周身被水围绕,身上的衣服和包袱反而如千斤重担,将她沉沉地往下压。
很快,她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醒了?”
这男人声音低沉,那黝黑的眸子望着她,将杜若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这浓重的窒息感,比溺水还让杜若难受。
呃……何时得罪他了?
哦,对!
上一次不欢而散的场面又浮现在杜若脑海之中。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爱记仇的男人!
都过了这么久,见到她还没个好脸色。
“我……我怎么会在这?”杜若瞪着泛红的眼睛,四处望了望。
“呵呵,那得问你自个儿了!吃饱了撑的,跑这喝一肚子水?”
陆离毫不客气地瞪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毒!舌!男!
此时,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束着玉冠,温文尔雅地走了过来,对着陆离责怪道:
“这么凶作甚,把人姑娘都吓坏了。”
“杜姑娘,幸会!我是骆子楚。”
杜若惊讶道:“你是骆家的家主骆子楚?”
骆子楚颔首,“正是在下。”
没想到,上京商界半边天的骆家家主,竟是眼前这位年轻才俊。
杜若的眼神藏不住惊讶:“竟没想到,骆家家主会如此年轻。”
不仅年轻,还气度不凡,眼神坚毅果敢,神情却云淡风轻,果然有家主风范。
杜若盯着骆子楚,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咳咳,看够没?”
陆离白了一眼骆子楚,又冷着脸敲了敲床沿,对着杜若问道:
“还没老实交代,你为何会在那私船之上?”
杜若心中发虚,这北上私船本就是不上台面的事,没想到竟给这小子逮个正着。
真丢脸。
“有事北上,没有船,所以……”
陆离嗤之以鼻:“所以就不要命地搭私船了?!你有几个脑袋啊?”
杜若有些恼火,“陆公子,我俩并不相熟吧?你……”
你管我那么多呢,八婆!
陆离眼眉一挑,不客气地捏着她的小脸:
“怎么着,还生气了?要不是我,你今天就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