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凌睿发现楚正并没有回答黄景仁的问题,而是一直盯着自己,“楚兄弟,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楚正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说不定你能猜到为什么画轴会成为这幅字画的破绽。”
听到楚正说的话,黄凌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楚兄弟你太抬举我了,总不能是这根画轴的重量不对吧?”
说实话当黄凌睿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对此表示赞同的,然而当他看到徐彦康和庞清瑞毫无波澜的表情以后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楚正就知道黄凌睿肯定不可能猜到,于是他主动揭晓了谜底,“其实画轴的重量并不重要,无论是实心的画轴还是空心的画轴,想要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并不难。不过这个仿造者还是挺有意思的,不仅在落款的印章那里主动留下了一处破绽,这画轴内部更是暗藏玄机。”
“画轴里面问题?楚兄弟,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黄凌睿完全不明白楚正的意思。
楚正解释道:“很简单,我从桌子震动传导到画轴上面的声音,听出了这跟画轴内部有一处的反馈有着细微的波动,这是不同于自然损伤留下来的波动。”
“很简单?”
如果不是黄凌睿对楚正还算了解,他绝对会认为楚正是在自己面前故意装逼的。楚正说的每个字他都听的很清楚,可是为什么连起来以后他就不明白意思了呢?
徐彦康问道:“小友,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一手听声辨物的本领?”
中医所谓的望闻问切同样可以用在鉴定古玩上面,只是能够完全领会个中奥妙的人却少之又少,徐彦康很好奇以楚正这样的年龄,又是如何掌握了这门本领的?
黄凌睿心中暗道:“还真有这种事?”
本以为楚正只是说的玄乎,没想到确有其事。
楚正淡淡道:“练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其实他能够听出画轴里面的名堂,只要还是得益于习武多年练就的一身本领。不然除非是天赋异禀或者是几十年的经验积累,一般人鉴定不同古玩的方法说白了就只有那么几种而已。
听到楚正的回答以后徐彦康不仅没有觉得他是骄傲自大,反而十分高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这么多年徐彦康见过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可是他们不是性格不够沉稳就是没有突出的特点,最后只有一个栾斌实符合徐彦康收徒的资格。不过今天见到楚正以后,徐彦康当真是起了爱才之心。
见此情景,栾斌实心里难免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看来徐彦康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哪怕是自己都很少能让徐彦康露出满意的表情。然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正,却从徐彦康那里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
当然了,栾斌实就算心里再不服,也不可能明着向楚正挑衅,毕竟徐彦康作为师父来说还是很有威严的,平时栾斌实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不然回去以后绝对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徐彦康都这么称赞楚正了,庞清瑞当然也会选择相信楚正说的话,“没想到小友还有这样的本领,今天若没有小友在场,恐怕我的声誉会大大受损啊。”
虽然按照古玩行的规矩只要钱货两清,那么无论接下来出现什么问题都与庞清瑞这么鉴定古玩的人毫无关系。但是即便规矩如此,庞清瑞肯定不可能一点负罪感也没有。毕竟花一千二百万买经验的这个代价可不小,而且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庞清瑞要低调很长一段时间了。
黄凌睿问道:“楚兄弟,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除非有人拥有像你一样出众的听力,不然只要不破坏画轴就永远无法发现里面的问题?”
楚正道:“差不多吧。”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仿造者还挺恶趣味的。”
黄凌睿再次看向这幅字画的时候表情有些别扭,要知道在不破坏掉画轴就不能证明画轴有问题的情况下,有几个人敢冒着这样的风险来破坏掉一副很有可能是真迹的作品?
以古玩行的规矩来说,一件古玩哪怕存在一处疑点都不应该轻易得出它是一件真品的结论。可是如果不破坏掉一件古玩的完整性就不能证明它的真假,这件事自然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其实你这么说也没错,只是要不要破坏画轴,还得看这幅字画现在的主人是否同意。”
楚正笑了笑,这个仿造者的确挺有意思的,明明有着超高的技艺却故意留下线索,也许这个仿造者就是在期待有人能够发现真相,以此来证明他仿造技艺的高超。
庞清瑞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张金,轻叹了一口气,道:“张先生,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这幅字画的确是一件赝品。”
也许这样想可能有些对不住张金,可是庞清瑞真的很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咬牙买下这幅字画,不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庞家的生意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赝品?哦,是赝品啊。”
张金的反应似乎都慢了一拍,而且眼里还有泪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