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卫队团团长何世礼急忙跑出来,看到女子后大吃一惊,然后对卫兵们吼叫道:“都给我退下!”
卫兵们急忙让开,女子咬牙切齿地往里走:“张学良在哪里?”
何世礼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点头哈腰地跟着女子:“李小姐,您找汉帅有什么事情吗?能不能告诉我?汉帅公务繁忙,怕是没空见你。有什么话,不妨由我转告...”
“公务繁忙?”女子冷冷地道,“隔三差五就去找我约会,我看他清闲得很嘛!”
何世礼顿时冷汗如雨,他急忙左右环顾:“李小姐!您别大声嚷嚷,这里是军委会总部,眼多口杂、隔墙有耳,要是您和汉帅的事情被泄露出去,那些记者再大肆报道,那汉帅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你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里?否则我就在这里大声嚷嚷!”女子玉牙紧咬。
张学良正在办公室里忙得焦头烂额:联合国马上要举办第二届大会,他有一大堆提案要草拟制定;南京方面已经派人来商谈“战后中国政局走向”,隐隐间是在试探张学良究竟是继续服从南京还是志在天下、准备把南京政府取而代之,看来,举行第二次东北易帜也必须要未雨绸缪了,虽然北华军政高层特别是军方高层,都越来越不愿意继续服从南京,杨宇霆等军方强硬派、激进派已经开始暗示张学良打内战了,这个思想是危险的,必须要及早清除;北亚境内的叛乱正在平定,重建当地以及制定针对俄罗斯人的新政策也迫在眉睫;澳洲已经是中国领土,移民澳洲进行开发也刻不容缓;中东方面,土耳其扶植了巴勒斯坦来间接对抗以色列,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水火不容,战争一触即发,土耳其暗地里大力支持巴勒斯坦,德国态度暧昧,以色列正在寻求北华的支持;印度方面,印度和巴基斯坦也磨刀霍霍,互相要擦枪走火,巴基斯坦背后有北华撑腰,印度已经从印巴分裂的独立运动中开始恢复元气,看来,借巴基斯坦的手去打击一下印度是很有必要的...林林总总、浩如烟海。
办公室门几乎是被呯地一脚踹开了,被打断思绪的张学良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险些摔到办公桌下面,他结结巴巴地道:“李...香..香兰?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何世礼委屈地道:“汉帅...李小姐执意要来见您,我拦不住...”
张学良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何世礼身边并把他拉出门外,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有多少人看到她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知道不?有没有记者看到?”他紧张不已。
何世礼连忙道:“就门外一队个卫兵看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绝对不知道。”
张学良连连点头:“她们不知道就好。”松了一口气后,张学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和一支笔,大笔一挥后递给何世礼:“这里是十万块,放心,不是公款,是我个人银行存款,你去银行取出来后分给那些卫兵,让他们忘掉这件事。去吧!”
何世礼接过支票,心领神会地出去并关上门。
打发走何世礼,张学良转过身,手足无措地看着他面前的这张充满怒气恨意的俏脸:“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不是说过嘛,见面都在外面,你不能上门找我,要是被我那两个老婆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我就死定了!”他像做贼般压低声音,因为他确实非常心惊肉跳并且心虚有鬼。任何一个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都绝不希望外面的野花跑到自己工作单位或家里来,毕竟墙外彩旗和墙内红旗要是碰面,那就完蛋了,所以男人都不会轻易把自己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告诉外面女人。但张学良情况特殊,他住在哪里、在哪里上班,全国人民都知道。
李香兰又怒又恨,一张玲珑俏脸几乎绷得铁青,她从随身带来的张学良送她的LV真皮挎包里取出一叠报纸,狠狠砸在张学良脸上:“看看你的军队!看看你的那些狗腿子!看看他们在日本干的好事!”
张学良顿时明白了,他嗫嚅着嘴唇:“这...这是中日民族矛盾的结果...”
李香兰讥讽道:“中日民族矛盾?那你这个中国男人还上我这个日本女人的床?”
张学良顿时面红耳赤,憋了半天后才冒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老套台词:“你听我解释...”
“滚!杀人犯!屠夫!凶手!侩子手!”李香兰霎那间泪飞如雨、情绪失控,她哭喊着对张学良又抓又打。张学良狼狈不堪地躲避着一边哭一边打自己的李香兰。
与此同时,沈阳西北部辽中县,东北大学第三分校。
晚辅导已经结束一个多小时,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返回宿舍或前往各社团开始夜间活动或成双成对地跑到校园偏僻地方的花丛里、树林里“畅谈人生和理想”。校园一角的假山的山洞里正传来一阵意乱情迷的暧昧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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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你好美...让我亲一下...就一下...”男学生刚坐下就毛手毛脚起来。
“干什么?耍流氓你?讨厌!...等等!文翔,你快看!”女学生本来面红耳赤,但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男学生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地方。
女学生用力推开他,神色紧张,声音也在颤抖:“你快看那里!有人在翻墙!”
“管他呢!这不很正常嘛?肯定是学生翻墙去歌舞厅溜冰场之类的地方鬼混了!”
“不是!”女学生有些害怕,“他们在翻墙进来!好像还有武器!”
“什么?”男学生吃了一惊,身体里涌动的荷尔蒙一下子冷却了,急忙也仔细顺势看去。这段校园围墙的外面,三名已经丧命的巡逻保安的尸体正静静躺在树丛里,都是被一刀割喉,死得悄无声息。
校园大礼堂里灯火通明,一千多名老师学生聚在这里,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礼堂里:“...我们军队的辉煌历史上似乎要沾染上一个永远也抹不掉的污点了!那就是对平民的屠杀!特别是在本州岛!那场可怕的大屠杀还在进行中!实际上,很多人都拍手称快,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从中获得了民族自豪感和民族优越感,真是不得不令人心急如焚!我们的中国人难道真的跟日本人一样,骨子里都是残暴不仁、嗜血嗜杀的吗?自鸦片战争后,我们中国人一直是东西方列强的鱼肉对象,饱受苦难、命运多舛,我们一直为此扼腕长叹并对东西方列强的霸权手段深恶痛绝,可是,眼下,我们自己成了列强,结果我们也摇身一变,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这难道不可悲吗?弱时受尽欺凌,强时无恶不作,这样的民族未免太可悲了!诸位请扪心自问,我们中国人真的如此可悲吗?历史教科书上,一直不遗余力地阐述我们当年受过的苦难,不遗余力地控诉东西方列强当年的罪恶,然而现在,我们跟当年欺辱我们的东西方列强又有什么区别?强大时,仍然秉承仁义文明,这才是真正的优秀民族!师长们、同学们,我们再从另一个角度进行分析我军在本州岛境内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我们的轰炸机群把本州岛炸得寸草不生,把日本人的城市夷为平地,用燃烧弹把本州岛境内数以万平方公里计的原始森林烧成焦土白地,惨死的日本人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惊骇的庞大数字,更可悲的是,我们的很多新闻记者要么因为心理上极度崇拜张学良将军,所以丧失了价值观的掌握和是非判断,顽固而坚定地认为张学良将军的所有策略都是正确无疑的,这跟日本人把天皇当成神进行愚忠又有什么区别?这些新闻记者忘记了自己的神圣天职,那就是把真相公布于众!不管真相多么丑恶,多么令人难以接受,都应该公布于众!可他们却因为个人崇拜而丢掉了自己的职业道德甚至是作为人的良知!还有一些新闻记者,跟德国纳粹党简直一样,都是极端而激进的民族主义者!他们怀着残酷而扭曲的心态,欣赏着本州岛境内曝骨履肠、哀鸿遍野的人间惨剧,却故意知情不报,帮助军队隐瞒真相!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吧!可悲啊真可悲!居然都是美国记者拍下来的!中国人的事情居然要靠外国记者来揭发真相,这难道不可悲吗?看看被炸成碎肉的这些日本人!看看被燃烧弹烧成焦炭的这些日本人!看看死去的日本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孩!他们有罪吗?再看看韩军、俄裔部队犯下的这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吧!把日本人集体斩首!把日本婴儿挑在刺刀上!把日本孕妇剖开肚子!把日本女人轮奸后又残酷杀死!甚至,韩军还举行了杀人比赛!如果我们面对这样惨绝人寰的画面还拍手称快,那我们还是人吗?”
演讲者是著名思想家、文字改革家、东北大学哲学院副院长钱玄同,他在一开始还勉强保持语气和情绪的平静,但到最后,情绪已经难以克制,整个人怒发冲冠,话语也杜鹃泣血。
现场掌声雷鸣,参加聚会的师生都是反战人士或赞同这股思潮的人。
钱玄同好友、著名文学家和思想家、东北大学文学院高级教授鲁迅站起身并接过了话题,他很诚恳很动情地说道:“相信很多人都看过我写的《藤野先生》,我从来没有美化日本人,日本人确实对我们犯下了滔天罪行,但是,日本人不全是坏人或好战分子。我在仙台求学时,就曾受到藤野先生这样的真正的日本人的悉心帮助和提携,我遇到的很多日本人都是知书达理、彬彬有礼的。日本人当然要为他们过去的罪行付出代价,但现在,他们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了,甚至已经十倍都不止了,可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军队,还在穷尽心思地继续推行对日本人在肉体上进行灭绝的非人性战争,不客气地讲,张学良将军的行为已经过激了,甚至,他的动机已经有些可疑了。报复结束后的报复,不再是报复,而是犯罪。张学良将军曾说过,日本人以后会以日裔和族人的身份加入中华民族,成为中国和族人,跟中国汉族人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做法却与他宣称的是格格不入的。汉族和族有过巨大仇恨,实际上,大家别忘记,汉族人和蒙古族人、汉族人和满族人也曾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乃至仇杀,在宋末元初、元末明初、明末清初、清末民国初,大家没有忘记吧?还有回族人,也与汉族人发生过严重矛盾。可现在,汉族、蒙古族、满族、回族,大家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员,和族难道不也是一样的吗?和族其实就是第二个蒙古族、第二个满族、第二个回族,既然我们知道和族早晚同汉族也会亲如一家,那现在又何必大开杀戒呢?大开杀戒后,和族真的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中华民族的新成员并认同这个身份吗?我看不见得,我们军队现在的残暴行为,恰恰是埋下以后的祸患!因此,呼吁军队改变战争对策,既是挽救我们自身,也是挽救和族,更是挽救整个中华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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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聚会者再次热烈鼓掌,很多激动的学生们纷纷喊道:
“说得对!我们明天再去军委会大楼前进行抗议!”
“没错!我们要向张汉帅递交万人联名请愿书!”
“空军实在太残酷了!必须要跟冯庸将军讨个说法!”
就在这时,礼堂大门突然间被一脚踹开,几十个身穿便衣但体型彪悍、目光阴狠的男子呼啸而入,突如其来的巨变让现场师生们先是一愣,随后看清这些男子的手里都拿着冲锋枪之类的武器,甚至还有机枪、迫击炮等步兵重武器,顿时炸开了锅。在尖叫呼喊声中,人群四处逃窜,一些师生扑向后门或窗户,但后门已经被锁死,而试图跳窗逃跑的师生则在震耳欲聋的冲锋枪扫射声里中弹毙命。愣愣地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死人后,现场再度爆发刺耳的尖厉呼喊和哭泣声。
枪声再度响起,为首男子满脸厌恶地对屋顶开了一梭子弹,厉声喝道:“都闭嘴!”
魂不附体的师生们停止尖叫呼喊,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只有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为首男子冷冷地说道:“我不喜欢说废话。第一,试图反抗者,格杀勿论!第二,试图逃跑者,格杀勿论!这栋大楼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是我说了算!”而在说这话的同时,其余四五十个男子已经训练有素地开始在礼堂大楼各处架设火力点,制高点上埋伏狙击手,迅速控制了整个大楼,所有人都呈现出过硬的军事素质,显然是军人,甚至是更加强悍的特种兵。
鲁迅鼓起勇气,走上前:“你们是谁?”
“日本人!”为首男子阴森森地道,“你们现在都是我们的人质!马上通知你们的政府!我们要求谈判!让张学良停止进攻日本!否则,你们就要和我们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