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佬怎么也有火箭炮?”金嘉豪感到很吃惊,但随后就明白了,“该死的苏联人!肯定是苏联人给他们的设计图纸!”
飞雪荒原间,双方步兵部队展开激战,机枪和迫击炮取代了飞机坦克,成为战斗主角,盟军步兵人群苦不堪言地在泼风滚雨而来的北华军火力网里竭力前进,北华军士兵都趴在雪地里,盟军士兵则要弯着腰前进,很自然,盟军死伤概率远大于北华军,撕心裂肺的机枪咆哮声中,中弹倒地的盟军滚滚不断,英语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犹如水墨画般绽开星星点点的无数血泊。
盟军指挥官显然知道己方是吃亏的,因此没打多久便开始撤退,但也没撤多远。
金嘉豪举起望远镜:“可恶,没有坦克,就无法进行迂回包抄,不能一口气都吞下去,只能这样耗了。”他对身边的参谋军官吩咐道,“让预二师给我快点跟上来。”
“我们不反击吗?”
“我们要是主动进攻,就变成盟军趴在雪地里扫射我们了。我可不想让我的部队跟盟军拼得油尽灯枯。”金嘉豪摇摇头,“还是让预二师增援上来比较稳妥。”
在这个短暂的白天里,盟军连续发动了三次进攻,都被预一师击退,死伤了三千余人。下午三点半,夜幕降临,金嘉豪吩咐部队:“提高警惕,防止敌军搞夜袭。”但半个小时后,从预一师后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骑兵!”发现敌情的警戒官兵声嘶力竭。
照明弹忽闪忽明的光影下,超过五千名美军骑兵犹如黑云般扑向预一师后方,这些美军骑兵也是翻越海岸山脉抵达战场的,但他们没有跟步兵在同一个地方翻越山脉,而是悄悄在位于预一师前进道路侧后方的山脉间翻越过来的。
在猎猎招展的马头军旗中,“龙骑兵,前进!”亲自率队冲锋的骑一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厉声高吼。骑一师的前身是在1833年成立的美国龙骑兵团,因此该师自称“龙骑兵”。
霎那间,预一师后方的雪原大地犹如一面巨鼓被敲击般轰鸣作响、颤抖不已,无数只马蹄践踏起的积雪碎冰犹如喷薄的白雾般笼罩着正发动全面冲锋的美军骑兵群上。
“骑兵?这里怎么会有骑兵?美军还有骑兵?”预一师的军官们都张口结舌。
如果这一幕被张学良亲眼看到,他一定会感到难以置信,因为他跟后世每个人都一样,对美军的概念是“高度机械化的军队”,骑兵在二战时期已是落后兵种,连北华军也只是在蒙古、新疆、西北地区还保持着规模很小的几支骑兵部队,前线部队从来没有骑兵,更何况是美军。美国士兵骑着战马作战,这似乎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但此时此刻,五千多名骑着战马的美军正在狂澜般地冲向北华军的预一师。美军骑兵当然不是用马刀的,来袭的骑一师官兵清一色手持汤普森冲锋枪,腰间没有马刀,而是挂满弹匣和手榴弹。战马给他们提供了高度的机动力和强大的冲击力。
“全力发射照明弹!机枪手给我全力开火!”金嘉豪汗流浃背。
而在这时,预一师对面的美加盟军步兵部队也在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中发动了进攻。
雪浪般的气势中,排山倒海而来的美军骑一师冲击向的是预一师火力薄弱的后方部队,绝大部分的机枪都在先头部队与盟军步兵部队作战,因此面对犹如雪崩般呼啸而至的美军骑兵,预一师的殿后部队尽管顽强抵抗,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冲击得四分五裂。
“Charge!”席卷而来的美军骑兵冲入北华军人群里后大开杀戒。骑兵和步兵展开肉搏混战,自然是骑兵占上风。马蹄轰鸣声和英语呼喊声中,战马奔腾驰骋,马上的美军骑兵操着冲锋枪,子弹暴雨梨花般扫射,四散奔逃的北华军士兵接连不断被打倒或被战马撞翻撞飞,雪原冰雾间一片千军驰骋、万马奔腾,掀起沙尘暴般的飞雪浪潮,受伤倒地的北华军来不及惨叫就被马蹄践踏得血肉模糊。奋战中的美军骑兵疯狂扫射并雨点般扔着手榴弹,预一师存放囤积在后方的军用物资一堆接一堆地在爆炸中漫天飞舞或熊熊燃烧,有的物资是上百个弹药箱堆在一起,结果被美军骑兵手榴弹引爆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烈焰飞火直上夜空。
“这是骑一师的荣誉之战!”酣畅淋漓的盖伊少将放声大喊,“为了龙骑兵团的荣誉,进攻!全力进攻!”
长时间被轻视甚至是忽视的美军骑一师总算得到了“重振雄风”的机会。
预一师从先头战场上赶回来的机枪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己方步兵与美军骑兵混战一团的混乱画面,尽管照明弹一颗接一颗此起彼伏被发射上空,但光影斑驳间根本分辨不清己方弟兄和美军,骑着马的美军和徒步奔跑的北华军混在一起,机枪没法扫射,机枪手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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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回来!撤回来!”金嘉豪喊道,“就地构建防线!不许扫射!点射!”
脱离混战区域的预一师官兵急忙在雪窝里构建防线,继而全师向中间收缩兵力,这使得全师分成了两部分,过半在前面,一边抵抗盟军步兵的正面进攻,一边防御美军骑兵进攻,近半在后面,大多是殿后部队,完全跟美军骑兵混战在一起。先头部队拼命发射照明弹和信号弹,通知殿后部队向主力部队靠拢,奔跑过来的殿后部队官兵自然跑不过美军骑兵的马蹄,大部分都在撤退过程中被追上来的美军骑兵用冲锋枪打死,少部分在撤退中得到火力掩护而幸存。后方防线上官兵们心痛地趴在雪地里,看到有美军骑兵追杀自家弟兄,立刻点射将美军骑兵打下马,好歹救下了不少自家弟兄。
这场混战足足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战斗结束时还是天黑,美军骑兵凯歌高奏地撤离战场,不是被击退的,而是基本消灭了北华军殿后部队后才撤退的,盖伊少将知道自己不能硬冲北华军下一道防线,对方的机枪群会给自己带来得不偿失的重创,因此见好就收了。金嘉豪心如刀绞地前往殿后部队所在位置,看到的是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蠕动呻吟且快要被冻僵的伤兵,以及为数不少的死马,美军把己方战死骑兵尸体基本带走了,战死的死马带不走,只能遗弃在战场上。金嘉豪清点了一下,美军骑一师足足消灭了他过三分之一的兵力,预一师被美军骑一师击毙击伤了3500余人,很多伤兵倒在地上在混乱中被战马踩死,这额外地增加了北华军的阵亡人数,北华军消灭美军骑兵的人数不太好统计,只在雪地里缴获了七百多具死马,估计毙伤了一千名美军骑兵,至于先头战场,倒没有受到太大损伤,防御中的北华军给进攻中的盟军造成了两倍半于己方的杀伤人数,整体统计的话,预一师也不算太难看,战损比战果差不了太多,可最严重的是,美军骑兵摧毁了预一师占总数七八成的物资。
“西八!”金嘉豪忍不住用韩语骂了一句脏话,他本来就是东北朝鲜族人。
“师座,怎么办?”军官们哭丧着脸。
“预二师什么时候上来?”
“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让那帮小脚老太婆快点!”金嘉豪又难过又恼怒,“还有,提醒他们,美军有骑兵部队在参战,肯定会以游击袭扰方式攻击他们,叫他们留点神。我们物资损失怎么样?”
“弹药损失超过三分之二,粮食还剩下一天口粮。”军需官报告道。
金嘉豪吩咐道:“让弟兄们省着点弹药,短兵相接后用刺刀作战!至于粮食,美国佬不是给我们送来这么多马肉吗?混着罐头一起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