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堆积如山的公文所包围的张学良神采奕奕:“萧处长,你还真是准时啊!说八点到就八点到!我都可以通过你来对表了!”
“守时是人应该具备的准则,更何况是军人。”
张学良笑了:“我喜欢你这个优点。请坐吧!”等萧浩然坐下后,张学良开门见山道,“关于朝鲜战争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志愿军总部应该已有腹稿了吧?”
萧浩然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夹:“少帅,从一月底我方在朝鲜全面停止进攻后,日军一直在抓紧时间从本土向朝鲜南部运输兵员和物资,我方海空军基本没有进行拦截。因为我们认为,在日军不完全掌握制海权和制海权的情况下向朝鲜不断增兵反而有利于我方。”
“日军增派的部队越多,我们最后的战果也会越大,是吧?”张学良心明眼亮。
“是的。朝鲜战争此时的局势使得南朝鲜对于日本来说,其实是一块鸡肋。日军不大规模增兵,南朝鲜必丢无疑,这是日本无法接受的,日军大规模增兵,一旦南朝鲜丢了,日军就会损失得更加惨重。不过,这恰恰是我们的原始目的之一,以朝鲜半岛为诱饵,引诱日军把陆军主力源源不断送来并被我们歼灭。日本陆军的精华和主力覆灭得越多,我们登陆日本本土也就越顺利。我们的具体计划是...”萧浩然有条不紊。
张学良认真地听着,不时和萧浩然展开讨论,他很快就感到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水了,便摁了摁桌子上的一个电铃。
房间里的卧室门缓缓地打开,一张明眸皓齿、双瞳剪水的俏脸出现在门口。
看到谢亚萍从卧室出来,张学良的神色又尴尬又惊讶:“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萧浩然看到谢亚萍后,一贯古井不波的脸上神色陡变,手里的军事文件脱手而落。
张学良看到萧浩然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急忙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把他很久没有用过的自卫手枪,但抽屉里空空如也。张学良毛骨悚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他心头。
谢亚萍从容不迫地反锁上门,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张学良和萧浩然,手里握着张学良的自卫手枪,她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断然开枪。
房间里,子弹呼啸,枪声如雷,血水四溅。
被反锁在门外的卫兵们在听到枪声后迅速反应过来,并狠命地撞门。
仅仅十五分钟后,农统局副局长舒国生便出现在张学良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鲜血四溅、狼藉一片,显然发生了激烈的搏斗。一队队农统局的特工和卫队团的卫兵各司其职地在现场进进出出,镁光灯的闪光一个接一个。舒国生望向负责现场的林天宇:“少帅怎么样?”
林天宇道:“胳膊被子弹擦破了点皮,没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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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国生松了一口气:“这些血是谁的?”
“参谋处长萧浩然的,他挨了两枪,正在抢救。啧啧,他要是不死,升官发财铁定了。”
“开枪的是少帅的那个女秘书?”
“嗯,已经被逮捕了。卫兵破门而入时,她企图自杀,被阻止了。”
舒国生点起一根烟:“你有什么看法吗?”
林天宇耸耸肩:“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这个姓谢的女秘书其实是一个间谍杀手,处心积虑地潜伏在少帅身边,目的无需多言,她今天对少帅下手了,正赶上萧浩然过来。本来她可以趁其不备刺杀少帅的,但在萧浩然的舍身掩护下,少帅平安无事。副局座,我们接下来要好好地深入调查这个女人的来历和她背后的势力。”
舒国生不置可否地喷出一个烟圈:“壁虎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可以断掉尾巴来掩护自己。对于一个组织或势力来说,像壁虎那样丢掉尾巴是惯用的手段。这个女人公然在少帅的办公室里行刺少帅,即便成功了,也无路可逃,一个完成任务后无路可逃的刺客,便是那个被断掉的尾巴。你不觉的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吗?第一,这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挑萧浩然来的时候行刺少帅?如果这样的话,成功率不是大大降低了吗?第二,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第三,这个女人是怎么出现在少帅办公室里的?她的办公室虽然挨着少帅的办公室,但她想要进入少帅办公室,只有两个途经,一个是通过门,一个是通过窗。但门口的走廊里一直有卫兵巡视,卫兵说一直没有看到她没有通过门口进入少帅房间,而窗户也不可能,整个大楼灯火通明,她要是爬窗翻进少帅的办公室,在外面院子里巡逻的士兵不可能看不见,而且事发后,少帅和萧浩然在办公桌后面,如果谢亚萍是爬墙翻进来的,三人的位置就不对。”
林天宇想了想:“第一个问题,也许只是巧合吧?第二个问题,还用说?第三个问题嘛,我还在想。”
舒国生冷笑道:“她是少帅的秘书,对少帅的行程安排非常清楚,为什么不挑个没人的时间段干掉少帅?她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她要同时干掉萧浩然,要么,萧浩然其实是她的帮凶!两个人一起动手,成功率不是更高么?”
林天宇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卫队团副团长曹璞手上拿着雨衣,浑身湿漉漉地走上来,外面的雨水在入夜后越下越大。看到舒国生和林天宇后,曹璞烦躁地点起一根烟:“这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老舒,你肯定想不到我刚才去做什么了。”
“有话就说。”
“萧浩然来见少帅之前,突然转过身,让我带人去某个地方救人。当初我听得一头雾水,但不敢懈怠,立刻带着几个弟兄去他说的地方。去了之后,我大吃一惊。我救下了一个女人,并且在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了。要杀这个女人的,就是萧浩然!”
舒国生一边转动脑子一边抽了一口烟:“事情越闹越复杂了。萧浩然为什么要杀掉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你去救她?萧浩然有同伙吗?为什么你去的时候,那女人还没死?”
曹璞喷出一个烟圈:“那女人差点就死了。老舒,我来考考你。在这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某个楼上,一个女人突然间从楼顶坠下而亡,身边落着两把伞,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查案的人爬到楼顶上仔细调查,什么都没有。凶手就是萧浩然,而那女人坠楼的时候,他正在少帅的办公室里向少帅做着军事汇报,少帅就是证明他不在现场的证人。请问,萧浩然是怎么做到杀人于千米之外的?他没有帮凶,也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
舒国生和林天宇都陷入了思索。曹璞有些得意:“还有,你们猜猜那个女人是谁。”
面对着舒国生不耐烦的表情,曹璞也没什么兴趣卖关子了:“就是少帅的秘书,谢亚萍,萧浩然要杀的就是她!并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反悔了,谢亚萍这个时候已经在八楼上从天而落,摔成肉饼了。萧浩然的杀人办法确实非常聪明,简直就是高明加狡猾!天衣无缝啊!就是我们想得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控他。我真想不通,萧浩然要杀少帅的秘书干什么?他为什么又反悔了?”
舒国生和林天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极度的惊愕。舒国生问曹璞:“你确定你刚刚救下的那个险些被萧浩然谋杀的女人是谢亚萍?”
“当然确定!”曹璞惊讶地道,“怎么了?”
林天宇瞪着眼:“可谢亚萍刚刚在少帅房间里试图行刺少帅,打伤了萧浩然,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难道有两个谢亚萍?”曹璞大吃一惊。
舒国生重新点起一根烟,在吞云吐雾中开始思考着几个核心问题:这场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谢亚萍是哪一方的人?萧浩然的脸上有没有戴面具?萧浩然为什么要杀谢亚萍?为什么会有两个谢亚萍?舒国生感到脑子犹如浆糊般一片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