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滚滚的四辆坦克开足马力,犹如狂暴的蛮牛般碾着积雪冲杀向日军。日军确实没有想到沈阳的东北军会有坦克,因此措手不及。驾驶坦克的熊虎、刘峰岭、王利军、崔名华、张翼、于军、段秉岑等学员们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直接把坦克开进了上千日军的人群,随后疯狂扫射和轰击炮弹。对此毫无防备且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日军被杀得落花流水,四辆坦克所到之处腥血飞扬,遍地的雪花在尾气中飞沙走石,坦克机枪和坦克炮暴雨梨花般地怒绽烈焰,十多道炙热耀眼的白光在学员们忘乎所以的大吼声中劈头盖脑地狂飙向日军,被坦克机枪火力扫中的日军犹如割麦机滚轮下的麦子般滚滚倒地,血水横流,坦克炮不断轰鸣开火,炮弹落地之处烈焰腾飞、碎肉乱舞,黑烟白雪间,被炸死的日军四仰八叉倒地;狼甲坦克本来就是针对杀伤敌军步兵设计的,因此眼下在日军人群里简直是所向披靡,特别是坦克炮塔上的那门20毫米的速射炮,对有生目标的杀伤力量威力惊人,撕碎亚麻布般的尖利射击声让日军亡魂丧胆,一串串炮弹在电焊弧光般的弹火白光中狂飙而去,打到雪地上立刻弹飞起旋风般的雪片碎冰,打到人体上九死一残,被速射炮击中头部的日军脑袋成粉末,钢盔粉碎,变成无头尸体直挺挺倒下,被速射炮击中身躯的日军必死无疑,直接在躯体上被打出了脸盆大的血窟窿,内脏全被打成了烂肉,血水瓢泼喷涌,被速射炮击中四肢的日军就像做了精密的外科手术一样,胳膊或腿齐刷刷地被削断,血如泉涌,在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倒地。愤怒的吼叫声和魂飞魄散的惨叫声中,驾驶坦克的学员们冲进日军人群里,四辆坦克一起向四面八方疯狂倾泻弹火,子弹炮弹犹如飞火流星,被击毙的日军横七竖八不断倒地,被打伤的日军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雪地上血流成河。四辆坦克一边全力开火着一边在日军人群里前冲后撞、左碾右轧,被坦克轧死的日军血肉成泥,被坦克压断腿脚的日军生不如死,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被坦克碾掉下半身的日军就像被车裂腰斩了般,内脏哗啦啦地从下半身的横截面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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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子弹!”
“装炮弹!”
奋力扫射开火的机枪手和炮手们声嘶力竭地高喊,弹火映照得他们的目光如火。
初次驾驶坦克上战场的学员们由于缺乏经验,只顾拼命开火,很快就把坦克里的储存弹药给消耗一空。“没有弹药了!”弹药手们喊道。
“开进日军的人群里!轧也要轧死这些王八蛋!”熊虎愤怒地吼道。
耗尽弹药的四辆坦克在日军人群里发狂地开动,坦克履带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每辆坦克的履带下都鲜血淋漓、肉末如泥。但很快,日军的迫击炮弹和掷弹筒炮弹便冰雹般地飞来,炸得四辆坦克的周围扬起一团团火柱黑烟,日军的子弹也打得四辆坦克浑身绽满了火星,跳弹呼啸横飞,回过神来的日军组织炮兵用步兵炮猛烈轰击这四辆近乎如入无人之境的东北军坦克,而在这同时,坦克周围的大批日军也被己方炮火给炸死炸伤。指挥战斗的第11旅团第13联队联队长牛岛满大佐看到这几辆冲过来的东北军坦克几乎打残了自己整整一个大队,气得暴跳如雷,立刻嚎叫着命令联队的炮兵中队集中十几门迫击炮和步兵炮,对着这四辆简直可以用猖狂来形容的东北军坦克猛烈开火。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立刻回到虎石台镇补充弹药和柴油!”张翼冷汗如雨。他在旅顺战役中曾奉命率领一队坦克穿过日军的舰炮封锁线,坦克被炮弹炸成废铁的场面让他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各坦克上的学员们急忙都钻进坦克车舱里并关上了舱门,随后开足马力向虎石台镇的坦克工厂开去。但在撤退的过程中,一辆狼乙坦克猝然陷进了一个雪窝里无法继续前进了,雪窝下面是一个水洼,陷进去的狼乙坦克徒劳无助地喷涌着黑烟,履带严重打滑,无法爬出雪坑,也无法动弹。
“不好!”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坦克上的学员们都心急如焚。
“轰!”的一声巨响和猛然而起的一团火球中,一发日军的炮弹落在了那辆陷进雪坑里的狼乙坦克的后部,立刻炸烂了坦克的外壳和尾部发动机,黑烟滚滚而起。原本在努力爬升的坦克履带立刻停止转动了,这辆刚才威风凛凛的钢铁战兽断了气地瘫倒在雪坑里。其他三辆坦克上的学员们都知道,那辆坦克被摧毁了,里面的学员也肯定被炸死或震死了,顿时泪流满面地一边加速撤离一边默哀那四个同学。
“杀给给!”驱赶走了这几辆东北军坦克后,急火攻心的牛岛满大佐神经质般地挥舞着军刀督促部队恢复进攻。第2师团在沈阳南部展开主攻,而第6师团则在沈阳东部展开主攻。获悉第2师团的部队已经冲到和平广场上后,第6师团的各个军官无不懊恼悔恨万分,因此代理师团长谷寿夫少将命令第6师团各部奋勇作战,一定也要在今天攻入沈阳城区,必须“绝不让熊本师团落在仙台师团后面”。
纷纷扬扬的雪花下,从沈阳东部冲入范家坟、东望咀子一带的日军遭到了同样极度顽强的进攻。奉命率部抵抗的东北军铁甲车大队大队长曹曜章率领铁甲车队和几个大队的农垦团和沈阳武装青壮年们奋勇迎战,雪幕下杀声震天,各个城区的弹火犹如金蛇狂舞般在闪耀。曹曜章指挥铁甲车队的官兵们把三门口径达到380毫米的德国玛斯铁道炮安装在沈阳东部铁路上的三列火车上,猛烈轰击日军。巨炮的雷霆咆哮声中,一颗颗巨大的炮弹在飓风般的气浪中砸向日军,每一发都炸开了一团埃菲尔铁塔般的巨大火球和黑烟,每个弹坑都犹如一吨重的流星落下来砸开的陨石坑,落弹处的日军以中队为单位地被炸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三列火车犹如三道钢铁长城,捍卫在沈阳的东部,反击的东北军官兵们依托着火车牢牢地抗拒着日军的进攻。雪崩般涌上来的日军在这三列火车和这三道防线前犹如撞上防波堤般血肉横飞。气急败坏的牛岛满大佐随后从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里调来十多门大口径火炮,猛烈轰击因为体积巨大而移动不变的东北军巨炮阵地。地动山摇般的爆炸中,三门巨炮全部被炸毁,包括曹曜章在内的铁甲车队的官兵们过半阵亡殉国。但剩余的东北军官兵仍然在钢铁废墟间继续顽强抵抗,率领这些士兵的军官绝大部分都是东北讲武堂的学员。这些还没有毕业的学员们在战火逼来的时刻提前踏上战场,为国家浴血奋战,很多人都因此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八嘎!”在后方指挥部里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捷报的谷寿夫少将在急如星火之下亲自赶来督战。望着双方鏖战的场景,谷寿夫少将恼怒地责骂牛岛满大佐和几个大队长及参谋军官,“第2师团都已经攻到和平广场了!甚至就差一点点就击毙了张学良!我们第6师团却还在沈阳城外徘徊!简直是岂有此理!第2师团已经在城南打开了通道,我们第6师团必须也要在城东打开通道!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突破满洲军的防线?满洲军已经跟第2师团拼得两败俱伤了!你们究竟是怎么指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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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谷寿夫少将怒不可遏地斥责牛岛满大佐等人的时候,突然间“咻”的一声,一发炮弹斜飞而来且极其精确地击中了谷寿夫少将和周围的几个高级军官,使得包括谷寿夫少将和牛岛满大佐在内的四五个人统统被炸得血肉横飞。尤其为首的谷寿夫少将,尸体被炸得就跟五马分尸了一样,脑袋飞出二十多米外,被收尸的卫兵捡过来的时候已经摔得跟一个烂西瓜差不多了。剩余的众日军军官在震惊骇然之下急忙环顾四周,却看见距离这里一百多米处,一个隆起的雪堆里正伸来一支炮管,方向正对这里,而管口还在微微冒着青烟。一个小时前,张翼等人驾驶着四辆狼甲狼乙坦克开过来冲杀日军,在弹药耗尽后撤退时,其中的一辆狼乙坦克由于陷进雪坑里无法动弹而被日军炮弹击中,炸烂了外壳装甲和尾部发动机。日军曾爬上去试图打开这辆东北军的新式坦克,却发现舱门已经在里面反锁上了。急于攻入沈阳的牛岛满大佐让士兵放弃打开那辆东北军坦克,全力攻城。由于天降大雪,一个小时后,这辆被摧毁了的坦克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起来,望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雪堆,结果赶来督战的谷寿夫少将和牛岛满大佐等人都忽略了这件事。实际上,这辆坦克里的4名成员里虽然阵亡了三人,但炮手却只是被震晕了过去。当这个炮手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车舱里鲜血淋漓,只有自己还活着,自己的右手也被炸伤了。这个炮手挣扎着透过瞭望口,看见外面全是冲锋的日军,而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小群日军的高级军官在观战。这个炮手便咬牙用自己还能动的左手缓缓操控37毫米战防坦克炮对准他们,然后迅速装弹发射,一举炸死了日军第6师团的核心人员后,这个失血过多的东北军装甲兵学员才慢慢死去。
谷寿夫少将、牛岛满大佐等高级军官的集体死亡,使得第6师团在这场战争中第二次被斩首,第二次丧失了指挥,第47联队联队长神田正种大佐和第11旅团参谋长下野一霍中佐成了第6师团此时军衔最高的军官了。获悉此事后的秦真次中将立刻命令神田大佐和下野中佐带着第6师团残余的部队赶到城南战场,协同第2师团作战。秦真次中将决定把两个师团剩余的兵力集中在一起,从一个点上彻底突破东北军的沈阳防线,攻占东北军的总司令部。
山河变色、天昏地暗的血战进行到下午时,沈阳的西部突然响起了震破云霄的喊杀声和闷雷海啸般的马蹄声。飞扬冲天的雪花间,一支人数足足有五六千的骑兵部队正踏着雪浪冰雾排山倒海般冲杀向沈阳,无数把马刀一起挥舞着,组成了一片令人心惊胆战的刀锋森林。
望见这一幕的东北军和日军都面如土色,双方都知道,自己在沈阳战场上都没有这么庞大的骑兵部队,这支部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支部队究竟又是帮哪一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