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知道,他不信。
“既然父亲不信,我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大可去查便是。”
寂月淡淡说完,余光扫到书桌上铺着一张画像,从她站的方位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是名女子,那女子额间有一枚梅花的印记。
寂月认出来了,那是她已故去多年的亲生母亲聂氏,聂蓝裳。
这么多年,他对高氏母女宠爱、信任,没想到还记得母亲。
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碰,寂月敛下眼底的沉暗:“父亲,今日高氏为了对付我,召唤出了高家隐卫,还有三弓弩。此事江成也知道,父亲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跟皇上解释吧。至于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走到门边,寂月又补充一句:“还有,祖母刚刚受了刺激,让高氏少去给祖母添堵。若她再作妖,我不介意把高家拉下水。”
寂海丰看着出去的寂月,忽然有一种异样的错觉。
那样冰冷的口气,又那样护短的性格,跟聂蓝裳如出一辙。
甚至他觉得,眼下的这个女儿,与他养育了十五年的那个女儿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说到底,他对这个女儿的确不够了解,以至于她如今是变了,还是没变,他竟说不出来。
寂月从书房出来,就径直去了青竹园。
翦秋寸步不离地守在寂老夫人的榻前,直到寂月进屋来,她才赶紧迎上去。
“嫡小姐,老奴刚刚听外面小厮说,皇上给您赐婚了?”嫡小姐爱慕郕王萧瑟如狂,如今却下旨让她嫁别人,翦秋一直在担心。
可眼前的少女神色平静,并没有一丝生气或慌乱的情绪。
寂月拍了拍翦秋的手背:“嬷嬷放心,那圣旨我还没接。”
这句话给翦秋说跪了,圣旨她也敢不接?这是要给侯府惹来多大祸事?
皇帝赐婚,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必须要嫁的事情。
“嫡小姐,您没接圣旨?”翦秋试探问道。
寂月点了点头:“是,与我和萧瑟立下婚约的是皇上,如今又赐婚让我嫁给尊王,堂堂一国之君,也太不讲信用了。”
翦秋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小姐不可!是好是差,都是皇上的恩典,作为臣子只能应是。”
寂月将翦秋扶起来:“嬷嬷莫怕,我先看看祖母。”
走到榻前,寂月仔细给寂老夫人把了脉,随身拿出了一副毫针,在寂老夫人几个穴位处扎上毫针。
扎,捻,拔……
手法熟练,专注又专业。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寂老夫人就悠悠转醒了。
翦秋一怔,不觉对寂月的医术刮目相看。
嫡小姐的确懂一些医理,看个头疼脑热也要吃好多天药才见效,今日看她扎针的手法那样熟稔,倒让翦秋一惊,没想到效果更加令人吃惊。
“嫡小姐,您的医术可是进步了。”